纪氏嘴角的笑容一滞,随即支吾地说道:“那边还没递消息来,妾身以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圣上那边一定会还老爷清白。”

“这些事,真不是你做的?”琴东山怀疑地看着纪氏。

纪氏皱眉,“老爷,妾身是不待见琴琬,可妾身的为人,老爷最清楚,妾身是会耍手段,可绝对不会给老爷添麻烦,更何况,这个月八殿下吃住都跟着琴琬,妾身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在这个时候对琴琬下手。妾身是收买了龚嬷嬷,可也只是让她当内应,时刻掌控琴琬的一举一动,方便老爷行事,妾身还不至于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

这话不假。

琴东山知道纪氏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再说,留着琴琬比弄死她更有用,他是不待见琴琬,可更在意琴琬带给他的权势和富贵!

看了一眼琴东山的脸色,纪氏安慰道:“老爷不用担心,妾身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只是委屈老爷了,在朝堂上,还要看人脸色。”

琴东山脸色更黑,“外人只看到护国公带给相府的好处,却不知我身上的耻辱!当年怪我太年轻,以为中了状元,大好的前程就在向我招手。当护国公找上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欣赏我,认为我有前途,又愿意扶持我,所以才想把他的女儿嫁给我。我的野心,你最清楚,要是我靠自己的力量去奋斗,起码要再浪费我二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我想着娶了白氏也没什么不好,日后,我必定是人中龙风,当家主母的背景和手段,对我很重要。只是没想到……”

琴东山一双眼睛猩红,仿佛受了天大的耻辱,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是没想到,白氏竟然是个不守妇道的!”

怪不得白培急吼吼地要把白芷水嫁给他,原来白芷水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这么戴在了他的头上。

怪不得当初在朝堂上,那些人得知他与白芷水的亲事后,皆是一副同情的目光。原来白芷水是个人尽皆知的破鞋,盛京里没人敢要,白培欺负他初来乍到,不知道实情,再以功名为诱饵,将破鞋塞给了他。

即使,后来在官场上,白培给他铺路,让他贵为丞相,可在琴东山眼里,这些都是白芷水欠他的!

不,是护国公府欠他的,而且,还远远不止这些!

这些是他应得的!

谁知道琴睿焯和琴琬是不是他的种!

所以他对这两个孩子没有所谓的父子之情,当初是护国公设计了他,他没将白芷水沉塘,就已经对护国公仁至义尽了!

“老爷,要不,我们把这件事传出去?”纪氏怂恿道,“既然与白氏和护国公没了关系,老爷也没有必要再为他们掩饰什么。白氏既然当年敢做出那样的事,想必也有勇气承担后果,不能每次都是老爷承担责任。就说这次,明明是白氏要和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相府欠了她什么。外面的传言可是对老爷不利啊。”

联想到朝堂上同僚们怜悯的目光,琴东山就恨不得打上县主府! “暂时不要,先看看。”圣上对琴琬的维护,他可是看在眼里,连八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圣上也没怪罪琴琬,连带着暂时没有追究相府的责任。所以,如果这个时候传出对琴琬不利的流言,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因为护短,拿相府开刀?

琴东山怕死,更担心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

想到圣上给了他两个月的休沐,琴东山就后背发凉,这个时候,还是与琴琬保持和睦,先过几日再说。

“好,妾身都听老爷的。”纪氏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这是白芷水唯一的污点,却也是可以毁掉她的污点,自然要好好利用。

琴东山在“莲院”用了晚膳后到了书房,才刚一坐定,就有人来说,陆姨娘送消食茶来了。

琴东山皱眉。

说起来,自从那日后,他还没去看过陆姨娘,一是因为担心那几个被圣上带走的人,他没有温存的心思,二是他有心晾陆姨娘几天。

原本以为陆姨娘是个温顺的,却不想,也是个有野心的。

琴东山自己就是个有野心的,要是身边的女人跟不上他的步子,那就会扯他的后腿,所以他身边的女人,也得有足够的野心帮着他处理他不方便出面的事。可这样的女人,留一个在身边就行了,太多了,女人之间的争斗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琴琬出事,或多或少也有陆氏在里面推波助澜,琴东山不允许身边的女人背着他行事,显然,陆氏的行为触碰了他的底线。

冷眼看着陆姨娘埋着脑袋进来,琴东山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老爷……”娇滴滴的声音,婉转悠长,有内疚,有害怕,更多的,却是讨好。

琴东山没有答话,陆姨娘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老爷,奴婢是来认错的。”

陆姨娘本就是弱不禁风的模样,有了身孕之后,整个人更显娇弱,如今站在琴东山面前,双眼含泪,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

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琴东山就叹了口气,“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