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怎么,我还说不得了!”老太监翘着兰花指,在小太监的头顶上抓了两下,恶狠狠地说道,“今儿的恭桶,你一个人洗了,谁要是敢帮他,以后就不用在这做活了!”

警告地环视了一眼,众人纷纷后退了两步。

洗恭桶已经是宫里最低贱的活儿了,要是连这份活儿都保不住,他们在宫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偷看的几个小太监倒吸了两口气,将手里的恭桶放回原位,退到一边找别的事做了。

匍匐在地上的小太监已经起身,慢悠悠地拍掉身上的尘土,本就脏兮兮,皱巴巴,还散发着恶心气味的衣服,不管小太监怎么拍,那味道都久久不散。

整理好仪容,小太监慢悠悠地起身,朝角落走去,那里堆积着从各个大殿收回来的恭桶。

“谁在那里?”察觉到门口有人,老太监尖着声音朝院门看去,见着琴琬身边的小太监,先是一愣,待回神后,立即屁颠颠地迎了上去,直到走到院门,看到门外的琴琬,更是一张老脸笑得皱成了菊花。

琴琬。

安平县主。

谁都想巴结的贵人!

老太监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今儿是他的好日子,金主主动上门,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现在了。

“安平县主。”老太监皱巴巴的脸,一个劲儿地朝琴琬面前凑。

琴琬皱眉,厌恶地朝后退了半步。

小太监本能地挡在老太监面前,“你做什么?”

“安平县主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走岔了路,要不要老奴给您带路?”无视小太监的戒备,老太监一个劲儿地朝琴琬面前凑。

琴琬转着滴溜溜的眼睛,在空旷的院子里努力搜索着。

“安平县主可是要找人?”老太监主动侧过身子,让琴琬更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贵人?”

耳边的聒噪让琴琬不耐烦地皱眉,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定格在那个瘦小的,蹒跚着朝恭桶走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就是你了!”

顺着她的声音,老太监浑浊的眼睛一眯,立即尖着嗓子说道:“小苗子,过来!”

身影一顿,慢悠悠地转身,朝琴琬走来。

与记忆中俊朗、冷清的模样不一样,此时的那人一脸稚气,脸上还挂着陈旧的伤痕,破烂的衣服明显很不合身,可穿在他的身上,竟然让人感觉到莫名的贵气。

老太监之前好不容易淡去的恐惧又渐渐浮现,瞄了一眼身边的琴琬,他强势地挺直了腰板,“小苗子,赶紧过来!”

“县主,可是小苗子冲撞了您?”不等琴琬答话,老太监一脚踢向小苗子的膝盖窝,后者一个趔趄,“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琴琬怒目,警告地瞪了老太监一眼,后者莫名地缩了缩脖子。

“这个人,本县主带走了。”

没有多余的话,琴琬瞟了小苗子一眼,转身离开。 “县、县主……”老太监茫然地看着琴琬的背影,下意识地想追上去。

荔枝一个侧身,挡住了老太监,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小苗子,示意他跟上。

“凌公公……”跟着琴琬一起来的小太监叫住了老太监,“小苗子的事,我会禀报圣上,其余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被呛了一句,老太监对着琴琬远去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什么玩意儿!

对于琴琬从宫里带回一个太监,白芷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一双儿女,白芷水采取的是放养的形式,只要不是人命官司,她一般不会插手孩子们的事。

小苗子诚惶诚恐地跟着琴琬到了县主府,进了琴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