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硬气地仰着脖子,恶狠狠地说道:“琴琬咎由自取,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苛责我们这些下人,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我早就想杀了她!我倒要看看,她要是没了身份能做什么,哈哈,琴琬没有了身份,连我们都不如!”

男子近似魔怔,似乎是之前被琴琬责罚过,心存不满,所以借机报复。

“大人……”琴东山朝萧景行看去。

萧景行冷笑,“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带回去吧。盛京的律法,对散布谣言者监禁三个月,罚银三百两,只是你诽谤的是安平县主,所以……”

众人心里一凛,萧景行残酷的声音缓缓传来,“直接拔了舌头,送到角斗场。”

“大人,这……”

“琴老爷对圣上的旨意有意见?”萧景行挑眉。

“草民不敢。”琴东山忙答道。

呆滞的中年男子恍惚回神。

怎么会这样!

与之前说的不一样,如果不是老爷承诺的那些好处,他也不会自愿顶替出来背锅,在牢里待三个月,就可以得八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他自然是愿意的,可拔了舌头,送到角斗场……

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为了八百两银子,赔上性命,不值得。

“大人,草民冤枉!”中年男子疾呼。

琴东山心里一紧,冲管家使了个眼色。

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的管家心领神会,又是一脚踢向那他,直接将他踹晕。

“放肆!”萧景行带来的官差立即制止了管家的行为,将昏迷的中年男子拖走。

“大人……”琴东山心里忐忑,谁知道那人醒来会说些什么,不过,那人的家眷都在他手里,又是签了死契的下人,蹦跶不出他的五指山。只是,琴东山也明白,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万一把他供出来了……

萧景行挑眉,“琴老爷有事?”

琴东山踌躇道:“这件事……”

“琴老爷是担心被牵连?”萧景行难得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寒意,“若是这事不是琴老爷指使的,琴老爷不必担心。”

琴东山闻言,心里更加担心。

他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那人被带回衙门后,还要严刑拷问一番,只怕到时会供出他来。

待萧景行走远后,琴明轩问道:“父亲,这事……”

琴东山一脸愁容,他不知道萧景行逼供的手段,可从军营里出来的,手段应该不差,而且,萧景行先前就说了,这次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不仅要拔舌,还要送到角斗场,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以琴琬的性子,怎会轻易放过他!

“去,把他们叫来。”琴东山皱眉说道。

县主府。

琴琬听着荔枝绘声绘色地说着昨夜半夜的事,嘴角挂着笑,可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戏谑。

“小姐,您说,这事真是那边做的?依着那边的谨慎,这事不该是那边自己下的命令吧,是不是有中间人什么的?”荔枝虚心请教。

琴琬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说道:“琴东山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手里还是有几个死士的,只是可惜了,全都折在了牢里。”

“劫狱的事,他也敢做?奴婢听萧大人说,留了活口,这下,那边要急了。”荔枝幸灾乐祸地说道。

琴琬不语。

有没有活口,都是萧景行一句话,他们要的,是琴东山的焦急与惶恐。这种被人掐着脖子,活不下去又死不了的感觉……一定让琴东山难忘。

“小姐,您是不是故意的?”后知后觉的荔枝突然想到了什么,贼呵呵地问道。

琴琬笑。

琴东山连劫狱的事都能做出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在高位上坐久了便过于自负,把别人都当傻子,这种伎俩能瞒过谁的眼睛?

“小姐,您说,这次那边会不会求上门?”荔枝幸灾乐祸地撇嘴,她最喜欢看到琴府的人低声下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