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人追杀我,你担心我事后把你供出来,急着除掉我,我死了,就算此事败露了,查到我这里线索也断了。好在我福大命大,躲了一劫难。”想到好友替自己枉死的那一幕,张承又害怕又愤怒。

“大人,这全是张承的片面之词,还请大人明察!”冯嬷嬷向主审官磕头。

“张承,你可有证据?”主审官问道。

张承老实地摇头,“大人,草民没有。”

“大人,罪民可以作证。”掌柜突兀的一句话,让堂上的局势发生了扭转。

迎上主审官询问的目光,掌柜的说道:“罪民之前因为不放心张承,所以让人跟了他几日,不仅知道了他的住处,还看到了他差点被灭口的一幕。”

一个眼神,身边另一名汉子立即说道:“启禀大人,跟着张承的正是罪民,小的叫马五,在跟着张承的第三日,就看到他在大街上与人起了纠纷,原本只是一般的纠纷,可没想到那人突然掏出了刀,好在张承身边的人替他挡了一刀,他才幸免于难。现在想想,那拿刀之人就是欲杀人灭口之人。罪民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可罪民知道,那人左手有六根手指头。”

“诶?县主,奴婢记得,冯嬷嬷的干儿子,在马房做活的六子左手不就是六根手指头吗?”荔枝在琴琬耳边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恰好能让主审官听到。

“这、这……”冯嬷嬷不知该如何辩解。

“冯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主审官阴鸷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的鬼符。

冯嬷嬷瘫坐在地上,良久,才认命地呢喃道:“是,是民妇做的,都是民妇做的,民妇恨不过!”

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向琴琬,冯嬷嬷咬牙切齿地说道:“琴府发生了这么多事,琴琬是琴府的嫡女,又是县主,她明明可以救琴府于水深火热中,却袖手旁观,民妇看着老夫人和老爷每日为了府里的事焦头烂额,心里就恨!老夫人和老爷最疼的就是县主,县主却在琴府最需要她的时候置身事外,甚至还冷眼旁观,民妇替老夫人和老爷不值。之前,又闹出那样的事,让老爷颜面无存,琴府成为盛京的笑话,二少爷郁郁不得志,整个琴府死气沉沉,这些,都是琴琬的错!”

周围众人窃窃私语,没想到这个冯嬷嬷对琴琬有这么大的恨!

“老夫人每日在佛堂为琴府祈福,而琴琬每日在外面游手好闲,她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仗着圣上的宠爱吗?所以,民妇要毁了她,让她名声不保,看她如何嫁进端王府。一个破鞋,谁还敢要!”

“你个毒妇!”琴睿焯冲出来,飞起一脚踢向冯氏。

“啪!”

主审官手里的惊堂木终于拍下去了。

“放肆!”

琴睿焯撇嘴,慢悠悠地回到琴琬身边。

主审官警告地瞪了琴睿焯一眼,却是对冯嬷嬷说道:“你如何想到要买、凶杀、人?为何会找上他们?”

一般的人买、凶杀、人,最多不过找两个混混,谁会想到要找一个专门杀人越货的团伙?

通常这么仔细,这么专业的,都是大户人家,一出手就要万无一失,还要没有后患。

冯嬷嬷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嘴里的腥味,“民妇在后宅多年,自然知道一些腌臜的事,也知道民妇一旦这么做了,若是不处理好会连累主子,所以一定要斩草除根。”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找一个杀手组织,而不是街上的混混。

主审官冷笑,“你倒是忠心,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是个不怕死的。”

“大人,民妇说的都是实话,此事是民妇一人所为,与主子,与琴府没有一点关系!”冯嬷嬷视死如归地说道。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琴老夫人叹气,“你跟在我身边三十多年,最是知道我的心思,纵使娇娇不待见我这个祖母,我依旧把她当嫡亲的孙女,就算娇娇看不上现在的琴府,对我们不闻不问,可她始终是琴府的孩子,你这么做,想过你自己没有,想过,若是娇娇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做祖母的会怎样,琴府其他的女儿会怎样?”

一心为全局,琴老夫人可谓是忍辱负重。

琴琬和琴睿焯对视一眼,心里皆是冷笑。

琴老夫人是要舍弃冯嬷嬷了。

“老夫人,老奴替你不值啊!”冯嬷嬷匍匐在地,哭诉道,“老奴看着琴府这般模样,比谁都心痛。这些年,老爷为了盛京,为了百姓鞠躬尽瘁,老夫人为了琴府,为了县主等人付出那么多,就是纪姨娘,也不顾外人的风言风语,接过白芷水不愿打理的后院,照顾老爷,照顾夫人,还要照顾一众少爷小姐。可到了需要县主的时候,县主忘恩负义,虽说没有落井下石,可她冷漠的态度无疑是在戳老夫人的心窝子啊!”

琴琬眼睛一瞪!

果然,跟在琴老夫人身边久了,连个下人都这么会说话,在替自己辩解的时候,还不忘捧起纪氏等人,连她掌管中馈,都是替她母亲分忧,是因为她母亲不做自己分内的事,纪氏不得已才接手,还得忍受外面的流言蜚语,忍辱负重。

“罢了,罢了。”琴老夫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