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明箐慌了,顾不得礼仪,指着琴老夫人的鼻子,叫嚣道:“就是你,我亲耳听到你吩咐冯嬷嬷找人买县主的清白,最初,你想要的是县主的命,可又觉得轻易要了县主的命,太便宜她了,所以才在后来改变了主意。冯嬷嬷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辗转找上了张承,就是怕事情败露后连累了。只是冯嬷嬷多了个心眼,找人灭口,只可惜没能要张承的命,反倒让他心生警惕。”

“证据呢?”琴老夫人冷冷地看着琴明箐,没有先前那般慌乱了,想是平复下来后,她知道琴明箐手里没有证据。

果然,琴明箐脸色一变,默不出声。

琴老夫人笑了,“大人,万事讲证据,琴明箐的一面之词,不能说明什么。”

“是不能说明什么,”琴琬皱着眉头,似乎万般苦恼,“不过……”

众人心里一紧。

琴琬从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她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琴琬笑眯眯地说道:“本县主不需要证据,琴明箐说了,本县主就信了,毕竟关系到本县主的性命,还是小心点好,本县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你……县主,你不能草菅人命,盛京是讲究律法的地方!”琴老夫人急了。

“本县主就是律法。”琴琬看白痴一般看着琴老夫人,“本县主的命金贵着呢,不然,皇帝伯伯给本县主赐‘安平’两个字干嘛?摆着玩的?”

“县主……”

琴琬斜眼,打断了琴老夫人的争辩,“你要是觉得不公,觉得委屈,尽管去告,本县主倒要看看,谁敢给你做主!”

堂下众人噤声。

他们都知道,整个盛京没人敢做琴琬的主,琴老夫人这次是栽了。

“本县主草菅人命?”琴琬冷笑,“老夫人,本县主是不是草菅人命,你心里清楚,本县主是没有证据,本县主也不需要证据,”琴琬气势大开,“琴明箐的话,对本县主而言,作用不大,她能不能指证你,都没关系,本县主要你死,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县主,您……”琴老夫人嘴唇哆嗦,不知道是被琴琬气的,还是害怕的。

琴琬挑眉,“本县主惜命,不会放任可能的危险,所以,不管这事是不是你指使的,都会以买、凶杀、人的罪名定罪。别觉得无辜,本县主知道没有冤枉你,冯嬷嬷是你的人,这件事就算是冯嬷嬷一人所为,你也不能独善其身!”

琴老夫人面色一僵,她一直以为,只要琴琬没有证据就不能把她怎样,哪怕冯嬷嬷是她的人。更何况,冯嬷嬷已经承认了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所以琴琬最多就是口头上教训她一番,再警告琴府众人,却不想,这次琴琬居然敢,敢要她的命。

“大人,”琴老夫人朝主审看去,心存侥幸地说道:“您是主审,就由着县主胡来吗?”

主神白眼,“本官办案,何须外人置喙?”

琴老夫人绝望了,“县主不是官,不能罔顾法纪!”

“别人或许不能,可安平县主可以,”萧景行幽幽地说道,“本官来之前,圣上就传了口谕,事关安平县主的安危,凡是有嫌疑的人,都可定罪,只要安平县主觉得可疑,就可以按照她的意思判刑。”

一句话,将琴老夫人打进无底深渊。

琴琬得意地笑了,“这下,老夫人没意见了吧?本县主怕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琴老夫人打了个冷颤。

琴琬抬眸,朝琴明月看去。

后者面色镇定,可宽大的衣袖下,手掌浸出了汗水。

琴明月不甘地咬着唇。

即使她现在是太子妃,可还是比不上琴琬。

琴琬有圣上护着,可以草菅人命,看谁不顺眼,只需要一句话,那人就得死。可她呢,她现在是太子妃,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依附别人而存在!

琴琬突兀地笑了。

琴明箐恨琴老夫人,也恨琴东山,可不会设下这个局,没了这两人,琴府就是纪氏的,柳姨娘和她就得在纪氏手里讨生活,比现在辛苦多了。她好歹是琴老夫人带大的,有份感情在那里,真是要给她找亲事,琴老夫人找的,恐怕比纪氏靠谱得多。所以,她不会放着琴老夫人不依靠,却靠纪氏。

琴琬摇头。

琴明箐不至于那么蠢,除非,是有人许诺了更大的好处,琴明箐才敢设计她,而那个人,就只能是琴明月!

琴明月现在是琴府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只有她对琴明箐承诺,琴明箐才会心动,虽然不知道琴明月给琴明箐许诺的是哪家公子哥,不过琴琬敢肯定,此事,绝对与章睿舜有关!

借着她的手,除掉琴东山,再也不用担心琴东山手里,关于他的那些把柄,若是能顺利除掉她,那更好。她是老皇帝内定的太子妃,虽然现在章睿舜还在太子的位置上,琴明月也坐着太子妃的位置,可也仅仅只是坐着而已。这两把椅子,不是你坐上去了,就高枕无忧了,老皇帝没有下旨,最后的高座就随时可以换人,所以,章睿舜不能留下琴东山,万一琴东山手里的那些东西暴光了,章睿舜不仅会被废黜,恐怕连命都不保。

章睿舜岂会任由自己被外人拿捏?

只是没想到琴明月真的会帮章睿舜。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了然了。

琴明月现在在太子府的处境并不好,苏梦之现在异常低调,毕竟肚子里的,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苏府现在比琴府好多了。苏一志与琴明轩同科,虽然官位不及琴明轩,可有苏源阳和苏正清在,步步高升是迟早的事,琴明轩现在是白身,怎么与苏一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