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琴明轩换上一脸悲愤的神情,“县主,草民也是被章睿舜蒙蔽,并不知道他要栽赃到护国公一家身上,更不知会害得县主入狱!虽然外面一直传言草民与县主不和,可草民始终记得草民与县主是同根,不会自相残杀!虽然我们支持的人不一样,可草民与县主一样分得清轻重,在大是大非,甚至是人命面前,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琴琬笑得更开心了。

这话明着是琴明轩表明自己的立场,其实也是把她推了出去,她要是不依不饶非要琴明轩和琴明彦付出点什么,就是她不顾手足之情,与自家兄弟姐妹自相残杀。

琴明轩义愤填膺地说了这么多,满以为琴琬会争辩两句,或者顺着他的话说几句,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有把握逼迫琴琬松口。

只是他的话音落下了这么久,琴琬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之前还窃窃私语维护他的那些百姓也不说话了,似乎都在等琴琬开口,可琴琬就是什么都不说。

琴明轩心一横,只得继续说道:“草民知道,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草民罪有应得,活该有这样的下场,可是老三是无辜的,草民希望县主能看在父亲的情分上,收留老三。”

这是来之前,琴明轩做得最坏的打算。

只要能送一个人进县主府,还怕日后捞不到好处?

琴琬这才仔细打量着琴明彦。

没有往日的得意,更没有自以为是的嚣张,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琴明彦也长大了。

瞧瞧,明明心里很不舒服,却还要装作低眉顺眼的模样博同情,一家子都是会演戏的。

琴明轩和琴明彦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人是实实在在地在县主府外面跪了三天两夜,别说吃东西,就是水都没有喝一口。为了能进县主府,两人也是豁出去了。

毕竟万一呢?

万一琴琬心软,放过他们,甚至把他们接进县主府,虽然比不上以前的风光,却也不会落魄到吃馒头都要仔细算铜板的地步。寄人篱下是有诸多不变,可好歹也是被人伺候的日子。

所以琴明轩与琴明彦才会如此隐忍,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进县主府。

琴琬扬起下颚,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所以,你认为本县主就该不计前嫌,甚至还要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否则,本县主就是大逆不道之人,不仅自相残杀,还落井下石?”琴琬笑得灿烂,“若是本县主现在还在牢里呢,你会放过我?别忙着点头,本县主和护国公若是在牢里,章睿舜篡位成功,你是何等的风光,会触碰章睿舜的逆鳞,帮本县主说话,让他放了本县主?所以,话都是人说的。本县主现在也可以说,若本县主现在还在牢里,你会急着除掉我,免去后患。”

“你胡说,我二哥不会做这样的事!”琴明彦到底是个孩子,又是个心高气盛的,要他跪在县主府外三天,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还忍得下别的憋屈。

琴明轩拉了琴明彦两下,没有拉动。

现在他是跪着的,琴明彦是站着的,虽然站着的琴明彦比跪着的他高不了多少,可犟起来的时候,跪着的琴明轩也是拉不动的。再者,琴明轩也存了小心思,他都这般刻意做小了,琴琬还不松口,那就索性让琴明彦闹大,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他,先前的话他说得那么诚恳,他就不信在场的人会不帮他。

此时的琴明轩还把自己定位在与琴琬平起平坐的地位上,只要谁说得有道理,谁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再加上百姓的众口铄金,还怕琴琬不就范?

可他却忘记了,百姓再朴实,也不是没有心机的。

一个是破落户,一个是县主,就是他们心里真的偏向琴明轩,也不会当着琴琬的面说出来,更不会在这个场合讨论。

所以琴明彦的话只换来众人嘲讽的围观。

真是好笑。

一个差点被斩首的破落户居然敢挑衅安平县主,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干脆呢,还是怕死得太晚?

不管这些人是否被琴明轩说动,都不会在琴琬面前出言帮他。更何况仔细分辨,琴琬说的更对,若是护国公一家没有吉人天相,龙都不是被章睿舜收入囊中,就是被南疆侵占!

若是前一种,大家勉强可以接受,可前提是章睿舜正大光明地坐上那个位置。

弑父!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章睿舜也敢做,差点乱了龙都的朝纲,更是让龙都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里,琴明轩是章睿舜的走狗,谁会待见他?

琴明轩等了半天都没等来百姓的可怜,而琴明彦就更惨了,白着一张脸,大义凛然地站着,却换来了周围的嘲讽。

心里一急,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更不受控制,想到来之前二哥对自己说的话,琴明彦索性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琴琬郁闷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