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完逼就跑的白兰也不管被他留在原地的赤城和黑崎一护是怎么讨论他的,直接就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十番队队舍。

在这种不仅有内有而且还有外患、就连总队长都亲自发布了战时特令的特殊时期,不管哪个番队都是二十四小时有两支以上的小队在队内值勤。至于队长和副队长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奔波于瀞灵庭内忙得脚不沾地,就是要面对一座座堆积如山的公文。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忙里偷闲的,整个护庭十三队内恐怕也就只有八番队队长这么一家。

不过当已经有了心里准的白兰披着夜色回到了队长办公室时,却还是愣了一下:宽敞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他出门时还没解决完的文书里有泰半已经被分发下去,十番队内唯一可能替他分忧解劳的三席日番谷冬狮郎坐在背对着门的沙发上,而他对面坐着的却是难得没有躲懒更没有醉酒的副队长松本乱菊。

“你们怎么都坐在这儿,”白兰的脚步很轻,平时又一直刻意地敛起灵压。所以他不出声,一直垂着头仿佛心里有事的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还就真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

白兰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骤然抬头朝他看来的副官与三席,接着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难道你们是在等我回来么?”

“队长!”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同时开口出声,然而比起指责自家队长抛下工作跑了出去一直到这么晚才回来,他们的话语中更多的还是庆幸,“你没事吧!”

队长级的死神一个个基本上都已经养成了平时收敛灵压的习惯——毕竟队长级的灵压就算没有混杂任何的杀意,对于寻常的普通死神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所以当一个小时前当他们感觉到自家队长久违地释放高强度的灵压时,当时正在十番队队舍内替偷跑开溜的队长批阅并不怎么重要的文件的日番谷冬狮郎、以及正在四番队综合救治室探望处于昏迷中的青梅竹马的松本乱菊立刻就震惊了。

他们并非没有见过自家队长释放灵力时的姿态——比如在队内指导训练的时候,身为副队长和三席的他们自然也接受过来自于十番队队长白兰的指点。

可那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的指导,像这种哪怕是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意与狠戾的,这还真的是头一回。

感觉到自家队长这一回是真的动了真格的乱菊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十番队,倒也不是她不想赶到白兰的身边,只是她虽然可以感觉到白兰的灵压却无法捕捉他的位置——哪怕是用了缚道也无法得到精确的坐标。

结果一回到十番队队舍,她就发现自己想要商讨的对象也是一脸的焦急。

得了,这下也不用多问了,大家都是一样的。

无法搜寻到队长所在位置的精确的坐标,又深知自己就算过去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没准只会拖后腿,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法:留在原地等他们队长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现在看见自家队长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管对方那寻常无疑的嬉皮笑脸看起来有多么地可气,直接就跑上去嘘寒问暖——顺便看一下对方是否受了暗伤、再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能够收到自家副官与三席的热情待遇,被两人推着坐到了沙发上的白兰接过了乱菊递来的糖水和甜点,笑得一脸的宽慰:“原以为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队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将草莓大福递到白兰面前的乱菊顺势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才更应该带上我嘛,不然要我这个副官干什么。”

白兰闻言若有所悟地点点脑袋,笑容随即也变得灿烂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么今后要批公文时我一定叫上乱菊你。”

乱菊立刻干笑:“……不,这个时候还是算了吧。”

“不不不,这个时候我才更需要乱菊你的力量嘛~”

一旁原本就不擅长表达的日番谷冬狮郎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似的用力地干咳了一声,旋即引来了那两位厚脸皮的顶头上司的注意,“哎呀,小白你这是吃醋了么?”

乱菊见状也调转枪||头跟着调笑道,“原来是吃醋了么,小白真可爱呢。”

日番谷冬狮郎:…………试图制止他们这种幼稚行为的我真像个白痴。

不过日番谷冬狮郎说到底也不是轻易就会被厚脸皮所打败的,他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面瘫脸,随后在两位顶头上司的瞩目中将话题引上了正轨,“队长,敌人的情况怎么样?”

他和松本乱菊都不傻,在这种特殊时期需要白兰如此认真的对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再联想一下眼下瀞灵庭内的情况和在副队长级中流传的一点风声,白兰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便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日番谷冬狮郎这么开口了,乱菊的注意力也如对方所愿地被顺利地引回到了正题上,“敌人难道真的是……”瓦史托德?

瀞灵庭被旅祸入侵的事在护庭十三队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流魂街出现了瓦史托德的灵压痕迹的却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知道。

毕竟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相隔不到半个小时,很容易就让人联系到了一块儿——事实上当时在会议现场的队长们几乎都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倘若在瀞灵庭已经被旅祸入侵的前提下再公布第二消息,很难说瀞灵庭内会不会出现什么恐慌。

这个恐慌的来源还不一定只是护庭十三队的队员,而有可能是分散于瀞灵庭各处的贵族们。

届时谁知道这些大多没有武力输出、却喜欢颐指气使的贵族们会干出什么添乱的事。

“恩?”作为在场唯一和旅祸有所接触的人,白兰对乱菊的这个疑问似乎颇有兴趣,“难道你们不知道六番队的阿散井君已经被旅祸打败的事情么?”

等等,这和阿散井被打败有什么关系?

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困惑地对视了一眼,突然对自家队长的脑回路产生了质疑。但是两人在对视之后,还是选择了先乖乖回答白兰的问题,“知道,听说阿散井他和旅祸发生了冲突后身负重伤,接着就被朽木队长关进了牢里。”

他们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毕竟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在还是副队长时,便一直以不近人情而闻名于护庭十三队——而这样的「美名」在他前阵子亲自前往现世、把自己的义妹亲手抓回来送进牢里后,便更是广为流传。

听说中央四十六室给朽木露琪亚下达的判决书都是他亲自跑到露琪亚面前宣读的,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对战把战败的副队长关进牢房什么的,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他能做得出的事。

一护把恋次打败的事白兰是知道的——毕竟恋次倒下的时候他也在场,但是这样的后续发展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没想到小白哉还真的做得出来……”

当年那个和涧玟还有夜一一起唬住中央四十六室的小白哉跑到哪儿去啦!

“不过,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了,”既然恋次在处于昏迷的状态被送进了牢房,其他人当然不会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旁人只会当作朽木白哉是恼怒于自己的副队长输给了「旅祸」、所以也不管恋次的对手究竟是什么人就把他丢进了牢房;却没有察觉到恋次身上其实还残留着之前对战的「旅祸」的灵压。

想来也是,若非事前就接触过并且印象深刻,谁会去想一个副队长身上附着的另一股属于死神的灵压究竟是谁的。瀞灵庭人口密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能把所有人的灵压全都记住那么那个人早就超神了。

其他人没有细想,但是朽木白哉却注意到了。他发现了恋次的对手就是自己前不久在现世处理过的少年,所以才把恋次丢尽了牢房冷静冷静。

不过是几息的时间,白兰便把当时的情况给脑补了个完整,随后他抬眼朝面前正静静等待他的后续的部下们看去,给出了目前对于瀞灵庭而言也算是第一手的情报:

“知道么,”他和寻常无异的灿烂笑容中,充斥着只有极了解他的人才能发现的恶意,“这次的旅祸不是什么瓦史托德,甚至连大虚都不是……”

他在松本乱菊和日番谷冬狮郎带着震惊的瞩目中,缓缓地说着怎么听都很劲爆的消息——

“而是人类啊。”

……

十番队队长白兰在旅祸入侵尸魂界第三日深夜爆发了一次灵压的事,但凡是稍微熟悉一点他灵压、又拥有优秀的灵力感知能力的人都发现了。

但只一番队的极少数人才知道,当夜十番队队长白兰和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先后前往过一番队队舍去拜访总队长。

次日一早,“侵入瀞灵庭的「旅祸」真身是人类”的消息便在护庭十三队的各个番队内传开了。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别说是一些普通队员了,就连好几个队长副队长都震惊了。

旅祸是人类?

旅祸居然是区区人类!

普通人类能重创六番队的副队长么?普通人类可以在十番队队长的手里逃走么?这还是普通人类么?

——尼玛这是要上天啊!

而有些见多识广、又或者说是博闻强记的死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不免将那个“据说是很能的人类”联系上了现世某个据说拥有灵力、但已经近乎灭绝的群体——

灭却师。

于是一时间,“旅祸可能是灭却师”的谣言又小范围地流传在了护庭十三队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