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站在书房外,呢喃道:“不怪~!”

走的时候,陆云手中拿着一张名单,那单子上记录着四十几个人的姓名和来历,皆是当年围杀她爹娘的二品高手。

书房中的老爷子一双深邃的金瞳动也未动,整个身形四平八稳的端坐在主座上。但是一双布满老茧的十分粗糙的大手缺紧紧的握住了。

这二十年来,那四十多人中也死了很多,没有一人能得善终,老爷子不允许他们得了善终。

他为这朝廷打下了半壁江山,凭什么他的儿子儿媳妇就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凭什么他的二儿子一躺就是二十年。

凭什么让他的孙子跟着受苦,这都是凭什么。

老爷子微微抬头望向上京的方向:“大哥,当年你做的太绝了!”声音中早就不见了感情,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虎目含泪而不能发,这二十年来老爷子连上京的一步都没踏入。他也恨,他也怨,但是再怎么说那是他的大哥。所以二十年了,不论什么事老爷子都没有上京一步。

“义眼,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陆云听到义眼的回应便随手将那一张纸捏成了粉碎,冷笑了一声:“我爷爷不出平南,我不一样!”说完便回了北苑。

陆云躺在浴桶之中,微微眯着眼睛,一双丹凤眼显得更加的狭长。婉晴帮陆云擦拭肩膀,又按摩揉捏了起来,陆云头靠在浴桶的边缘,一脸的享受。

“少爷壮硕了~!”婉晴的柔荑在陆云肩膀上上游走,柔声说道。

“总归是没有辜负吃了一年半的苦。”陆云笑了笑,缓缓的睁开眼睛。

“哗啦~!”

陆云站起身来,走出浴桶披上了一件蚕丝内衫长袍:“婉晴姐,你去休息吧。”说完便走入了立着屏风的内屋。

陆云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的等着自己的头发自然晾干,手指不停的在床沿上敲击着,吧嗒吧嗒。

“义眼,明天的事儿有把握吧?”

“请宿主放心。”冰冷的电子音在陆云的心底响起。

陆云点了点头,抽出黑无常,拿过一条白绢细细的擦拭着,直到满意才将刀入鞘。

陆云还不想太平龙雀太早出鞘,毕竟上次也听五师兄沈万玄说过了,这把刀总归还是有问题的。

陆云放下手中的长刀,平躺在自己的大床榻上,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的赤鞘。陆云才安然入睡,这么多年了,陆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只有兵器在身边才能稍稍安心,唯一能安心入睡的那天还是袁紫涵在身旁的时候。

起了一个大早,陆云也忙于练刀,毕竟练功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换了一身衣袍陆云就直奔老爷子所在的东苑。

“爷爷,该叫醒我二叔了。”陆云坐在书房的下座上。

绕是老爷子万年的定力,这个时候也有些激动,不过掩饰得很好,陆云甚至感觉不到。老爷子一双深邃而古井无波的金瞳望向南苑的方向道:“走吧~!”

说着老爷子便站起身来迈开步子,硕大的斩仙葫芦遮挡住了老爷子的身影。陆云落后老爷子半步,跟了上去……。

到了南苑,入了止风阁,望着那躺在生死棺的中年人,老爷子的神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