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文眼神一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您瞧,这事都怪我,我本来以为要远行,所以提前学了骑马,今天得了家父之命,兴高采烈地来接冷叔一家,没想到马突然受惊,我又经验不足,这才惊扰了各位,这事都是我的错,受点伤也是应当的,只是惊吓了余兄,还望余兄不要介意。”

余墨眼神一眯,心中顿时起了提防。这周子文就是典型的伪君子,笑面虎,这种人,往往是最难对付的。

“呵呵,周兄是无心之失,我也失手打了你一拳,互相抵消,此事揭过,如何?”余墨皮笑肉不笑,他不是不想报复,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时候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哦?余兄倒是宽宏大量。”周子文有些惊讶,要是以前的余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揪着道理与其理论,而他的处处相让却总能彰显气度。但是因为近两年他和余墨日渐生疏,来往不多,却没想到余墨变化这么大。

“呵呵,不得不说,余兄身手真的厉害,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余兄虽然学业废弃了,但凭这一番武艺,早晚也能出人头地啊。”

余墨眼神一凛,余三刀和冷正文也是面色一变。周子书这话看似客套,实则处处贬低余墨,冷正文重文轻武,周子书就在冷正文面前揭余墨伤疤,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余墨眯着眼,突然笑了笑。“恩,周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这案首秀才却是不如你这三试第二名。”

听到三试第二名,周子书神色一僵,有些难看。他的童试,县试、府试、院试都是第二名,稳稳的被余墨压了一头,这是他永远的痛,所以当初听到余墨突然才气尽失时,周子书高兴地喝了一坛子酒,醉的一塌糊涂,之后,也没少拿这说事。

然而,还不等他反驳,就听余墨接着道:“说到学问,我最近读书,遇到些难题,不知周兄可否为我解惑?”

周子书闻言一怔,虽然不知余墨葫芦里卖什么药,却还是点点头。

“指点余兄是我的荣幸,请说。”

“恩,《大学》有言,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这句话我不是很懂,不知周兄能否为我解说一下。”

“呵呵,余兄居然在读《大学》,也罢,我就教教你,这个简单。这个是说那些小人,在闲居独处的时候,无论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当他们见到君子之士时,却又躲躲藏藏企图掩盖他们所做的坏事。而装出一副似乎做过好事的模样.......”

周子书说到一半,脸色突然一沉,他突然醒悟到,余墨在指桑骂槐。

周子书脸色一变,重新恢复笑容。“余兄你是在打趣我啊,你这是不厚道。”

“哪里哪里,只是我学问不精,真心向你讨教。”

“呵呵,余兄能将《大学》随口背出,学以致用,这可不是学问不精,余兄隐藏的够深的,这份心机,在下佩服。”

冷正文也是面色一变。“臭小子,你能读书了?”

余墨摆了摆手。“冷叔,我从始至终都没承认我不能读书,您听到的,都是谣言罢了。”

余三刀和冷青衣皆是惊喜的看着余墨,他们没想到,时隔两年,余墨居然能再次背书了,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周子文一直笑着,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越来越阴暗,只不过,掩藏的比较深罢了。

至于冷正文,神色就有些复杂了,他盯着余墨看了半晌,冷哼一声,没再说别的。招呼周子文,几人收拾一番,启程上路。

临走前,余墨给了冷青衣一个安心的眼神,冷青衣甜甜一笑,表示收到。

至于周子文,那个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

“行了,臭小子,人都走了,别看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余三刀拍着余墨肩膀道。

“老爹,你说,娶个媳妇咋这难?”

“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没有意义,容易得到的也不是真情。要的多,就要做的多,休要叫苦。”

“老爹,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了?”

“我一直都有,我要是认真起来,进士什么的,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