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本应该尖锐的喊叫被堵在嗓子里,男人仰着脖子绷成一张紧弓,他本能地抓着何奕的衣服、指甲甚至陷到了她的肉里。何奕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稳稳地捏着那根由于被自己切得太短而不好受力的藤蔓,坚定不移地往外拔。

“放松点。”并不打算把男人的肠子一起拔出来的何姑娘遇到了阻力,她用抱着男人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腰,也不知男人是听到了还是刚巧松了劲,时刻都在关注着男人状况的淡定帝抓准机会往外一抽,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就被她拉了出来。

与此同时,男人惨叫地晕了过去。

当然,这个人是醒是晕对何奕没啥影响,她在抽出怪物的同时把它往空中远远一抛,与匕首交替的是腰间的手枪,子弹准确地击中了怪物的核心、在它身上转出个小小的空洞。这只藤蔓比之前见到的小了许多,想必是怪物们的幼体,被子弹贯穿的时候它发出一阵尖锐的像孩子一般的叫喊,枯萎后化成泥巴烂成一滩。

对科研没兴趣的何姑娘看都不看那东西一眼,更不打算装点儿回去收藏,她闭目听了会儿,拐了个弯往崖背一跃。金红的火龙沿着她走过的道路一路燃了起来,很快就与旁边的花花草草一起烧了个热火朝天。

空气中全是浓烟和烧焦的味道,隐约还能听见奇怪的撕叫之声,何奕背对着火焰一路奔跑,或许是她速度太快,也或许是火烧得太慢,火焰始宗没碰到两人的衣服。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姑娘才满身是汗地将男人换了个抱法,“噗通”一声跳进老远就瞄准的池塘。

怕水沾到男人的伤口,何奕并有将人放下去,只是在里头休息了小会才慢慢绕着这不大不小的池塘撒起淡蓝色的粉末。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在林子里烧得欢腾的大火被隔绝开来,以粉末的路径为界限,再也没有往他们的方向蔓延。

但无论如何,她可不觉得那堆东西这么简单就会被烧干净了。

又在附近撒了些绿色的药粉,何奕摇了摇药瓶确认剩余的量,“只能再用两次吗……?”将东西收到口袋里,何姑娘却没显得有多烦恼,她举起男人瞅了一眼,觉得正反面都烂的差不多,索性就让他平躺在地。

嗯?是不是比刚才好了不少?

淡定帝冒了个问号,扭头从背包里拿出个小锅子装了水烧着,随后扯出条毛巾。她想了一想,将毛巾撕成好几份,取出其中一份沾了点清水涂抹男人干裂的嘴唇。

这一次居然又对上了他的眼。——何奕同学觉得带这家伙回去好好训练一下,说不定会很有前途。

“醒了?”虽然被人直直看着,何姑娘手却一点也没抖。她将浸湿毛巾的水挤了点到男人的嘴里,犹豫了一下又拿出水壶,“还有些,要喝么?”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男人,眼里逐渐溢满恐惧的颜色。

何姑娘摇水壶的手突然顿住,她木了一会慢慢地扭头去看手中的水壶。——难道这东西长得像个手榴弹?

无语地将东西放在一边,何奕摁住正一点点地往外移、自以为动静很小不会被她发现的男人,“别动,你这德行还想跑到哪去?”她回头灭了锅下的火,觉得温度控制得不错便将男人拉了回来。

由于摩擦,男人发出低低的闷哼。

“我还以为你不会痛呢。”她着着热水开始清洗男人的伤口,这人身上全是土灰和泥,简直脏得不能再脏,何姑娘不知那堆怪物怎么吃得下去,但消毒起来却分外麻烦。但淡定帝脑子虽然缺根弦,但耐性却出奇的好#刚起床的时候除外#,她一点点地弄干净男人脏兮兮的皮肤,在他觉得痛的时候适时地停下来,然后再更小心的继续。

男人在最初想逃又被发现之后,便安份下来,他顺从地靠在石头上,何奕叫他抬手绝不抬腿。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将男人的面上都清理干净之后,何姑娘才想起解开粘在手上的布料,用水去冲。

即便用东西包裹,藤蔓的粘液还是弄到了她的手上,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免不得血肉模糊。但身经百战的淡定帝根本不可能在乎这个,只是取酒精往上一浇、三两下涂了药就缠上绷带。再一转头,旁边的男人竟然哆哆嗦嗦地抬起一只手,送到她的面前。

“?”看着那被啃得都快成骷髅架子的胳膊,何姑娘只顿了0.1秒,就麻利地给他涂抹药物、一圈圈地包了整只。

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歪了歪头,迟疑地伸出另一只。

“?!”居然还有点自主性,何姑娘觉得自己太小看这个一直处于被动的男人了,对以为他被吓成了痴呆而产生了一咪咪歉意。所以她接过那只比方才好不到哪去的胳膊,更小心的进行包扎。

然后,男人小小的疑惑霎时变成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