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何姑娘猛地停住脚步,她抽出根绳子将食物菌和自己绑在一起,低低说着“抓紧”的同时将匕首抽了出来。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怪物包围了,这与最初遇见的只有藤条的那些外形不同,每一株都有长着丑陋疙瘩的紫黑色大花。面对他们的时候,那些花朵会发出“吱吱”的声音,一张一合地流出恶心的粘液。

“……那是口水么?”何姑娘木着脸,精神处在一级戒备的状态。

男人环着何奕的双手越来越紧,不用看就知道面色煞白。何姑娘叹了口气,无语地说道:“你是想直接勒死我么?”

可怜的小食物的手猛地松开了,身子还稍微缩了缩。

难道我比拿你当早中晚餐吃的这些东西还可怕么?!——一向认为自己和蔼可亲的何姑娘大受打击。

打击归打击,却不妨碍她灵巧地闪躲,这些怪花的攻击方式与藤蔓大致相同,主要是利用自己的枝蔓进行抽打或者刺击。大概是因为食物菌就算受伤也能够随便恢复,它们并没有避开男人的打算,网一样的枝蔓向两人袭来,何奕往后一跃,纤细的钢丝“嘶”地一声破空而出、在钉进树干的同时迅速缩短,将两人带到了高处。

然而面对拥有中长距离攻击方式的敌人,空中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去处,何奕只是借地势之利大致扫了周围一眼,便再次甩出另一只手的钢丝。她判断之快、动作之疾,几十只花怪连衣角都没碰触到就被他们逃出了包围圈,而当两人落在雪地之上,丑陋的花怪们却猛地停住,再也没有向前一步。

两方以一个奇怪的局势对立着,草地与冰雪明显地划出了彼此的界限,何奕深深地皱着眉头,发现自己明明站在花怪们的狩猎范围,它们却连引以为傲的枝蔓都不敢放出。

“怎么样?”何奕沉默了一会,扭头问后头的男人。食物菌大概还没从连续蹦极中恢复过来,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听到何奕提问,他还是勉强地抬起头,用一贯的莫名来对其回应。

“……”何奕觉得还是当成独自落难比较靠谱,于是把剩下的那部分毯子从包里抽出来,披在男人身上,“你抗冷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冬天、会冷。”

于是何奕又想办法把绳子重新绑了一次,让毯子紧紧贴在他大部分都□□的肌肤上,“现在好点吗?”

男人贴紧了点何奕,拽着毛毯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会冷,但又怕给何奕添麻烦,再加上与身体的冰冷不同,有一种暖洋洋的热流从贴合之处源源不断地传到心脏,让他觉得就算和以前一样冻得紫青没有知觉,也能不再痛苦地撑过去。

如果何奕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存着这种少女心思,估么着要落一身鸡皮疙瘩。但好在她不会读心术,替男人裹好毯子就往雪地中走,边缘的花怪眼巴巴地看他们越行越远,直到林中发出一阵长长的空鸣才“沙沙”地散开往声源的方向走去。

“这声音你听过吗?”何奕站在雪坡上,计算着现在回到林中的可行性。

男人点了点头,“最冷的时候、会有。”

“那时候会法神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何奕顿了顿又补充道,“多小的事都可以,比如在吃你的怪物会不会马上离开,离开多久?”

男人的表情似乎空了一下,道:“是、会走……时间……不知……”

想男人被囚禁久了大概缺少时间的概念,何奕想了想,道:“我现在要回林子里去,你害怕吗?”

意料之外男人居然摇了头,他将一只手从毛毯里伸出来,指向最初树枝确定的方向,“那、那边。”

何奕其实没啥想法,她要回去其实是怕男人扛不住这里的气候,打算将人找个地方搁着再自己过来。但既然人家难得地提了个要求,带着过去也不是不行。

不过保暖睡袋只有一个,睡觉的时候可能要挤一点了。

当然,东想西想的时间并不多,就在何奕还在琢磨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靠谱的避风处让她倒腾个窟窿时,竟发现眼前有个……民家。

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