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几岁啊!前一天还围着我们叫着哥哥!然后就、就这么……没了……!”

何舞垂着眼,“于是你才接受了筋肉强化的试验,自愿植入黑豹的基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向leo报仇?”

强忍着排斥所带来的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为一个目的,而那个目的也是他咬着牙一直坚持下去、一直存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何舞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她闭了闭眼缓慢地说道,“所以你执着于我,想要保护我,因为我那一点点的情绪就会异常地焦虑紧张、患得患失,令可遭受严厉的惩罚也不希望我有半点厌烦,甚至将你舍弃……只是因为我向你伸出了手,只是因为想要找新的生存价值、新的寄托?”她稳了稳语调却没稳住,最终还是抬高声音一字字地说道,“你把我何舞,当成代替品?!”

身下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何舞一个不留神就发现男人已经挣脱控制、只凭一股蛮力就撑了起来。他的肌肉强壮了许多、虽不如最初相见时那么夸张,青筋却也鼓胀突显,好似下一刻就会溅出血液一般。

何舞生怕这人出什么问题,连忙解了他的穴道。血气通畅的刹那、盤泽一个不稳又向前栽倒,却在压到少女前猛地撑住,极慢极慢地跪在她的脚边。

“不是的。”他终于看见被自己弄得满是淤青的双手,有些颤抖地将它们捧了起来,“不是的……我曾想过,如果能够杀了leo,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但现在却不一样……”

在那次即将被狂暴的因子吞噬的时候,他几乎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意识渐渐地远去,无论是恨意也好、复仇也罢,好像都会随着黑暗而彻底消失……他突然惊恐起来,比起一直坚持着的目的,求生的本能更为明显……却无论怎么伸手没有人抓住。

直到何舞出现在他的眼前。

高贵的、傲慢的却又神圣。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清晰地瞧见她的身姿;明明脑袋混沌一片,却可以明白她的话语。

——选择吧,要选择死亡,还是选择归属于我,臣服在我的脚下。

是这个人拯救了他,甚至忘了日日夜夜、不断折磨着他的疼痛,直到走进那块区域、直到再次遇见那个曾今憎恶无比的背叛者、那个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仇人。

自责顿时充斥了他整个大脑,因为虽然很短很短,他居然忘记了那血恨深仇。不仅仅是一所孤儿院而已,那人为了地位和金钱还害死了可以算是抚养他们长大、如兄入父的贺大哥……用那么残忍而不名誉的方式。

仇,他是绝对要报的,但在遇到何舞之后那便不再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日向他伸出的那只手是多么温暖,那个怀抱是多么让人心安,自那以后他再没有像从前那样,一闭眼就会看到那个猩红、满地胡乱肢体的房间……时隔许久地睡了个好觉。

是的,对他而言,何舞是他唯一的救赎。只要她还需要,她还在乎……自己就会守在她的身边,直到死。

何舞等了他半天,也没见盤泽“不一样”出什么下文,但已经迅速练就出“读盤泽心术”的何大小姐光从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辈子的气都为你叹光了,”她小声地说着,然后揉了把男人扎手的黑发,命他抬起头来,“还记得那天在游戏厅我和你说的话吗?”

盤泽愣了愣,然后虔诚地俯□子去吻捧在掌心中少女的双手,“我,盤泽在此发誓,永远效忠于您,只注视您、想着您,为您而生为您而死,永远守护在您的身边,此生此世。”

“此生此世?”毫不知足的何大小姐太高音量,“你下辈子难道还想着跳槽?!”

盤泽愣了愣,然后被这无理取闹的要求弄得哭笑不得,“永生永世。”他从善而流地改了个词,然后一点点地吻着少女手上已经变得乌黑发紫的淤青,悔恨得难以自己,“真是非常的抱歉,一定很疼吧,您……明天的考试会不会受影响?”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那个狗屁考试?!——亲了一次开始有点上瘾的何大小姐,正想去吻男人的发旋,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气得直接扭头咬了豹子耳朵。

“唔!”何姑娘喜闻乐见地瞧着有人汗毛都炸起来了。

“真敏♂感,原来身体素质提高之余,兽人还有这么个好处。”她用两排牙齿得意地叼着薄薄的耳朵尖儿,想了想又调皮地往里头舔了一下。原本腰背笔直的男人就这么软得跪坐下来,只来得及稍稍偏开上身、趴在何舞旁侧的沙发上。

“请……不要再这样了。”男人红着脸喘了口粗气,却并未躲开何舞再接再厉来骚扰的爪子。何大姑娘才不理他,却也算是换了个位置,扯过那条长长的尾巴,有一搭没一下地逗着那毛茸茸的尾巴尖。

尾端不比根处,那地方倒还不怎么敏♂感,盤泽本能地甩了两下就乖乖地把尾巴卷到身前,放在了何大小姐的双腿上。何舞揪着那比想象中硬了不少的毛发,似乎想了许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回来吗?”见男人果然傻了眼,又撇着嘴不悦地说道,“你真以为我是那种见人就捡,捡完还会带回家养着的圣母么?去一次研究所就带回来一两个,那我何家不是早就被撑爆了?!”

盤泽本能地摇了摇头,他倒不没有以为何舞圣母,但还真没有细想过其中原由。最初,他以为这人只是正巧路过,突发奇想下便救了自己。但如今看来却有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