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是困兽一般的吼叫,这一次却没了半点人性和隐忍,仰天长吠的男人双目赤红,就连眼角都留着鲜血,黑昼之中,宛若一只真正的野兽。

何舞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见“他”极慢地扭过头,嗜血的双目闪过冰冷的凶光,仿若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那原本的主人啃噬个尸骨无存。

但却偏偏没有。

那野兽只是盯了何舞好一会儿,随后竟猛地一下冲向窗外、与那黑影缠斗起来。大概是楼道里怪物死了的缘故,内里的封锁已经打开,盤泽这一扑正好咬上黑影的脖子,将那原本雾云一样的虚无扯出一块巨大的裂缝。

“卧槽,这是闹哪样?!”刚用咒文把黑影实体化的rain差点被盤泽撞了个跟斗,他随口念了一段咒文将坠落的男人接住,复才榨紧捏着金纹的手掌。

漫天的符纹瞬间收紧,就像被扯上结的缎带一样,它们一圈又一圈地将怪物包裹起来、就像蚕茧一样密不透风。

“砰——!!!”就在金纹拉扯到极致的时候,震耳欲聋的枪声响了起来。子弹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不偏不倚正中符文包裹的中心,被束缚的黑影发出几声怪异的鸣响,便碎成一块块黑色的布条、轻而柔软地慢慢坠落。

然后又是一声同样的枪响,这一次却是对着正在冲向rain、彻底狂化了的盤泽。

“不——!!!”何舞想也没想就跳到了窗外,但她的阻止根本对子弹毫无作用,zero那防不胜防的一枪直接射中了盤泽的腿,将它打翻在地上。

“……真是一点也不好……”rain无可奈何地又支了一道劲风,将何舞稳稳地托到地上,“不会飞就别乱跳,我现在累得很实在没工夫和你们折腾……”

rain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太多行动。被击中的野兽根本不知道疼痛,虽然最开始因子弹的冲击力而翻倒,下一瞬却已高高跃起、再次向前方的rain扑过去。

“喂!你家的豹子你自己管好啊!”止了远在他处负责狙击的zero,rain无可奈何地对何舞叫道。令人奇怪的是,盤泽就像认准了rain一样,即便何舞再怎么扎眼地在它面前乱晃,也绝不会转身袭击她。

rain躲了几次就无语了,虽说干掉了像大boss一样的怪物,但还没有确认这里存不存在别的、更为危险的东西。眼下居然和自己人打了起来,故么这传出去能笑掉某些人的大牙。

“把力量借给我!”

何舞咬着牙,面无表情地喊道。如果可能,她并不想再接收rain的力量,身体充满着不是自己的东西,那感觉是在足够恶心,更何况还是难以驾驭、强过自己数倍的力量。

rain白了她一眼,几个后退用刀背挡开盤泽的攻击,顺手在黑影的残尸中扒拉了几下,从里头拾出个小玩意。

“你当我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不成?刚才收的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管你是什么玩意,把力量借给我!”虽然rain并没有伤害盤泽,但由于之前的伤和狂化的作用,男人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再不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可能就会力竭而亡。何舞看着两人打来打去,急得一头是汗,嘴上却半点不让,“我的人我自己处理,不要你们多事!”

后一句她是对在暗处用枪口牢牢锁定盤泽的zero说的,而rain却也因此又多扫了她一眼,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喏,给你!”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长鞭,rain随手丢给了何舞,“月缠线你不敢用吧,拿这个好了。”他这么说的时候,又丢了个小小的饰物过去,那是一个银色的戒指,何舞刚一握在手里就能感觉到温和而又柔软的力量。

是rain的力量,却又与之前极富攻击性的霸道有所不同。

“那就交给你了。”就在何舞刚刚吸收了里头的魔力,开始恢复的时候,rain那轻悠悠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然后不过在她肩膀上轻轻地一掌,盤泽就像转移了目标一样像何舞冲了过来。

至于原本还在活蹦乱跳的rain,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残留在耳边的轻笑,和不紧不慢的话语,“证据我先带走了,那只胖大海就放心地交给组织来解决吧。”

这混蛋将自己的“存在”复制到我身上了?!

何舞愤怒地拉开和盤泽的攻击距离,她扯了扯手中的鞭子,竟意外地发现这竟是个魔法道具。

……封锁和延缓行动的作用吗?

何舞还没确定这玩意是否能用得顺手,就发现盤泽几个小跳、从高处向自己扑了上来。他的行动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就要与原本远在十数米外的何舞短兵相接。

手持鞭子的何大小姐正打算试试这新武器的威力,她微一扬手、正要将长鞭卷向男人,却见盤泽生生收住攻击的动作,以一个自毁自伤的方式摔回地上。

何舞知道他并没有清醒,却也知道这人本能地想要避开伤害自己、与自己发生冲突。

在全力之时毫无准备的收势,这种自己施加的伤害比之前任何的一种都要动其根本。何舞完全没想到会变得如此,一只手高高地举着僵在那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大……小姐……”男人沙哑的声音参杂在嘶吼和呜咽里,何舞心脏一跳、晃眼就瞧见男人混在血水里满脸的眼泪,“快……快……杀……了……我……”

杀了你?

“我要……控制不住了……快……杀了我……快……”

杀了你?

快杀了你?

快杀了你?!!!

“谁特么要杀了你!!!”这大概是端庄优雅的何大小姐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爆了粗口,她一鞭子抽到男人的身上、沉重的连地面都发出嗡嗡的声音。长长的皮鞭带着蓝光,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在盤泽身上,狂暴化的男人像被电到一样满地翻滚着,不断地挣扎、痛苦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