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等待的时间太久,你就会忘了到底在等待什么,留下来的,只是等待本身。

就像现在酒吧里坐着的这个坐拥财富与权势的奢矜男子,他微醺的目光在每一个寻~欢作乐的男女身上辗转,却不知到底是在寻他,还是她拗。

一张张风情欢畅的面容一一在他身边流连,无数老练而***的目光毫不掩饰眸中魅惑的情~欲,这个露出性感锁骨健硕xiong膛的男人,是她们眼里的极品***。

他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常常独坐自天明。

他出手大方,常常一掷千金,所以女人都认得他,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近的了他的身跖,

但凡有自命不凡的女人靠近,暗处,总会一座坚强如堡垒般的昂藏身躯,隔开这些人的靠近,深怕打扰了他的清静。

久了,这些人也就识趣了,不再轻易试探。

可人心都是好奇的,他们好奇这个神秘高傲的男人身上到底发生过怎么样的过往,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总是走马观花的状似无意的在他身边走过,面前经过,希冀获得一个不一样的目光。

他坐在那里,明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又像是一尊被时光遗忘的冰冷雕塑,那双深澈不见底的眸子里,仔细看,其实冷漠空洞的可怕。

像一个,无心人。

酒吧老板,是一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薄削的唇,高ting的鼻,深邃立体分明的五官,一件紧身的T恤,休闲的西装裤,外罩一件开司米针织衫,端着色彩艳丽的酒杯成功靠近。

他将那七彩的酒液放在他面前,淡淡扯了扯唇:“尝尝,新发明的迷幻,喝了可以让你忘记一切烦恼。”

这个男人没有犹豫,端起来便是仰脖一饮而尽,酒吧老板不无可惜的摇头:“你这种牛饮方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过,我喜欢!怎么样,味道爽吧。”

那些五颜六色的酒浆,每一种颜色都有一种味道,酸甜苦辣咸涩猛然在他嘴里炸开,一路从嘴巴火烧火燎的烧到胃管里,确实是,劲爽至极。

“再来一杯。”这个男人说。

老板得意的笑了:“每天只此一杯,绝无续杯。”

男人有些无趣的扯了扯嘴角:“那你又是何必端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越是稀有,就越是珍贵吗?大批量的供应了,也就沦为大排档的啤酒了,来这里要喝的,就是越少越值钱,这是刚研究出来的新品,也就你博了头筹。”

“哦,那我真是该谢谢你。”男子淡淡的玩味。

“不客气,堂堂榕城最有身价的大佬开口道谢,也算是给足我面子了,我不贪心,记得付酒钱就行。”

“宋磊——”男子喊了一声,隐在暗处的身影便现了身。

此人,是宋磊。

宋磊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容铭远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个,够我一年的酒钱了吧。”

酒吧老板爽利的弹了弹支票:“容总这么大方,我也没理由小气不是,这杯酒,就当我送了,不上账了。”

“白三少,你可真大方。”

白元修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好说好说,给点利息也是应该的,那容总你继续喝,我回去忙去了。”

容铭远又是喝道凌晨,酒吧打烊了才被宋磊送回。

三年了,宋磊记不清多少个夜晚,看着容铭远这样醉生梦死。

三年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子,容铭远就活在这样痛苦的炼狱里,不得轮回。

再过一月,就是苏染的忌日了。

每年的这段时间,容铭远就格外沉默,格外孤僻,他封闭的心门里囚禁着一个自我折磨的恶魔,他用酒精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胃和神经,然后,宣泄一场无声的哭泣。

宋磊多少同情,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让这一切都变得苍白。

容铭远已经因为胃出血住了好几次院,医生都劝他必须借酒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越是这样,他就喝的越凶。

宋磊悲哀的想,他约莫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祭奠他死去的妻子和孩子。

今晚,他喝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在半路上就吐了。

等宋磊把他背回家,天色都微亮了。

莫千语开的门,她已经等了整整一~夜,这三年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度过了多少个漫长独孤而噬心的夜晚。

这三年来,容铭远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更没给过一个好的脸色,她猜容铭远肯定知晓那两份报纸是自己拿过去的,因为她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他浓烈的恨意,可他,却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将她留在他的身边,每日每夜的看着,时时刻刻的折磨着。

他沉~沦在火淬的炼狱里,要她,也永世不得超生。

他于无声处,彻底圈禁了她的灵魂,她的人生。

他们就用这样相互折磨的怨怼方式,整整度过了三年。

莫千语觉得自己老了,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整个拿去为苏染陪葬了。

即便如此,她依然关心着他,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