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睡着了,却极其不安稳,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不舒服,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不时还有呓语从她的口中流出来,容铭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她的身边蹲下,仔细的听着她的声音。

“铭远...铭远...”

容铭远心中一动,只有再这样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会这样温柔如以前的叫自己的名字吗?

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浅吻,躺在了她的身边。

他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心安的睡了过去。

梦中,容铭远好像就睡在她的身边,好像还亲吻了她一下,苏染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苦笑,果然是因为太思念他了吗?

竟然会做那么真实的梦境,就连他拥抱的感觉都如此真实霰。

苏染坐起身,阳台的窗子没关,有丝丝缕缕的海风吹进来,吹起了她额前的刘海,苏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出过门,这几天,她只关注着一件事,给宋磊打电话询问容铭远的行踪成了她现在必修的功课。

苏染照例的拿起了手机,拔下了宋磊的号码。

“喂,容总还没有消息。”

还没等她问,宋磊已经这样回答。

“宋磊,如果今天还没有他的消息,我会报警。”

苏染坚定的说着,她不能再这么毫无希望的等下去了,就算他出了事,她也要知道结果,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当真生不如死。

宋磊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昨天,他收到了来自容铭远的邮件,但是,从那天容铭远给他打了那个电话之后,他也再没有容铭远的消息。

理发店里面,阿火抱着已经开始丫丫学语的孩子,又一次跟杨清歌提出来要带他们走的事情。

杨清歌依旧拒绝着,她已经被阿火扰的不胜其烦,干脆抱过了阿火怀中的孩子:“阿火,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带孩子来见你了。”

她丢下这句话,抱着孩子离开了阿火的店子。

黑色的奔驰车从这里疾驰而去,阿火看着消失的车子,脸上的表情渐渐阴鸷,他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墙上。

榕城开发区突然开始修建一个更大的度假村,那块地皮还没有被竞拍就已经开始破土,那里,本来是容氏志在必得的,但是却被人抢了先,而且还不知道是被谁抢了先。

容铭远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进来,宋磊接到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容铭远。

“嗯,我知道了,宋磊,那块地皮先不管了,现在,可以把我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了,不经意透漏给宋小姐一个人就可以。”

“为什么?”

宋磊不明所以,如果这样,容氏与其他企业的合作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这样。”

容铭远刚要挂断电话,宋磊却急急的叫住了他:“容总,苏小姐说,如果你再没有消息,她就要报警了,你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苏染那里,我会亲自去摆平,你只要管好容氏的事情就好。”

“嗯。”

宋磊脸色凝重的放下了电话,想着该怎么做出来一副容铭远失踪的假象。

正好宋若初带着最新修改好的策划案进来,宋磊立刻脸色沉重的看着她:“宋小姐,策划案先放一边吧,容氏的销售需要暂停一下。”

“为什么?”

宋若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宋磊一脸沉重的说:“不蛮宋小姐说,容总从那天交流会之后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销售的事情,他必须要出席,如今他失踪,所有的事情得告一个段落了。”

宋若初的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喜悦,但随即被脸上的担忧抹去:“那怎么不报警呢?”

她积极的建议着。

宋磊却摇摇头:“报警之后,容总失踪的消息会人尽皆知,那时候,容氏的产业将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影响。”

“哦,原来是这样。”

宋若初若有所思。

她出去之前,宋磊还脸色凝重的告诉她:“宋小姐,这个消息请您一定不要透露出去,事关容氏。”

“我知道了。”

宋若初的眼底闪过一闪而过的得意。

许经年的诊所里面,容铭远的胳膊开始拆掉了石膏,但是短期内,依旧不能干重活,得换上软一点的板子做固定。

容铭远面无表情的躺在诊所的床上,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即便是谢明权想要整他,他的车子也是装了防盗系统的,那些人不可能在他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打开他的车子。

连那群把他带走的人都告诉他,他的车子是事先就被人打开过的。

他想来想去,那部黑色的路虎,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最可能拿到钥匙,那个人便是莫千语。

毕竟她曾经在容家生活过一段时间,拿到他的车钥匙,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容铭远嘴角泛出一抹冷笑,既然她这么不听话,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许经年过来敲门:“有人来找你了。”

容铭远坐起身,打开了门,门外,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摘掉了鸭舌帽,坐在了容铭远的对面:“容总,我们已经得到了谢明权的初步信任,他现在好像正在走动关系,好像要将谢明文给弄出来。”

容铭远点了点头,谢明文在监狱里也被教训的差不多了,放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现在树敌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铭远若有所思。

“榕城是一块不小的市场,谢明权肯定不会放弃,你们现在只需要将他犯罪的证据收集起来就可以了,钱有收到吗?”

说到这里,刀疤脸不禁不好意思起来,容铭远出手果真是大方,给他们的那些钱,都够他们三个兄弟几辈子花,比谢明权那个老狐狸大方多了。

“您放心容总,我们仨兄弟肯定会把这件事给办好的。”

等刀疤脸出去了,许经年双手插兜的看着容铭远:“这里是诊所,不是你的容氏集团,能不能不要让那些人天天到这里?”

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集团的秘书,天天往这里跑算怎么回事啊?

容铭远笑了一声,许经年医术虽然高明,但脾气比较古怪,她的地方一向不喜欢一些不相干的人过来,“我这就走。”

他虽然是许经年的老板,但是对她,却从没有端过老板的架子,他太懂得观察人心了,像许经年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他永远知道该怎么对她。

果然,他这么说了之后,许经年没好气的看着他:“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

她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出去了。

其实刚才他并没有跟她开玩笑,他确实得走了。

庄清带着医生到了容铭远家门口的时候,苏染还坐在阳台上发呆。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手机,一遍遍的将手机的屏幕摁亮了,再看着它慢慢的黑屏,这种只能等待,却无能无力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她甚至恨不得现在失踪的人是她。

有人敲门,她心中一动,费力的走过去,虽然心知不可能,但还是带着巨大的期待打开了门,她多希望在门口的是容铭远啊。

就如同他好多次在她毫不设防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可是,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庄清和那个给自己治疗的医生之后,苏染眼眸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了下去。

“庄姨。”

苏染的声音里满含着失望。

庄清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叫医生进来,她爱怜的说:“染染,你胳膊上的石膏该拆了,腿上的也应该拆掉了,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容颜憔悴,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

天晓得,她这些日子,其实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她腿上的伤口恢复良好,基本没事了,胳膊上的伤口却没有要好的趋势,医生皱眉:“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我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