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墨的度假村还有其他产业,完全入驻了榕城的市场,越来越势不可挡。

苏染虽然不再过问,但还是多少了解的。

乔家的箱包产业已经并入到了其他公司的名下,连主要的房地产产业都开始一路低迷件。

容氏的房产也好不到哪里去龊。

封景墨的手段太过强硬,郑志远已经开始一边倒了,其他的小公司也纷纷跟风。

她一向不怀疑封先生的能力,这次就是最好的一个证明,苏染知道商场如战场,也明白,封先生是不会卖自己的面子,放过他们的,可是,她至少是想要知道,封先生到底是想要单纯的入驻中国市场,还是要将乔家和容氏一网打尽的。

犹豫了许久,苏染还是打通了封景墨的电话。

那边,封景墨笑着说:“染染?你怎么知道我要打电话给你?”

苏染一愣,什么?

那边,封景墨先开口了:“一一和言熙回来了,你想要见他们吗?”

两个孩子始终是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苏染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好啊。”

或许有孩子在,他们之间才不会那么尴尬吧。

言熙和一一已经长高了很多,言熙越来越冷峻,做事也像极了封景墨,内敛而稳重。

封一一这次看到苏染却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带着淡淡的疏离,见了她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妈妈。”

苏沫有些怅然,果然,如果不是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再多的感情都是会变的。

封景墨摸着封一一的脑袋,给他们点完了菜,又没有问苏染,径自点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一切好像都已经改变,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十分熟的牛排上来的时候,封景墨还特意的将牛排切成了适口的大小,放到了苏染的跟前。

“谢谢。”

苏染仓皇的道了谢,眼睛下意识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开口询问?

也许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又或者是封景墨太过洞察人心了,他径自的开口:“染染,中国的市场我志在必得,如果你还能回来我身边,我可以放过乔家。”

苏染一愣,他说的这么明白了,这次,封先生的目标是一支独大,不准备给他们任何活路的。

谁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龙毕竟是龙。当初,封先生是不打算在中国发展,如果他想,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了的呢?

如果他没有头脑没有手段,又怎么会拿得下法国巴黎的那半壁江山?

苏染没有说话,倒是封一一,下意识的将餐盘推到了苏染跟前,撒娇一样的说:“妈妈,这个牛排好难切,我切不动。”

苏染很自然的接过了封一一推过来的盘子,细心的为她切好了盘子里的肉,又倒了一点鱼子酱上去,推回到了封一一跟前。

毕竟照顾了他们三年,一些东西是早就习惯的,比如,现在,苏染自顾自的拿过了封言熙面前的盘子,将他盘子里的东西细心的归类,将他不喜欢的葱叶挑了出来。

封景墨看在眼中,忽然就多了一抹柔情的味道。

容铭远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如果那两个孩子属于自己和苏染,她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照顾着他们的孩子?

宋磊站在容铭远的身后,他们本来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苏染和封景墨。

他以为容铭远会生气,甚至会过去跟封景墨正面冲突,然而,什么也没有。

容铭远看了一会儿之后,静静的离开了这里。

宋磊诧异的看着就这样离开的容铭远,忍不住问了一句:“容总,需要给夫人打个电话吗?”

“不需要,我相信染染。”

他说着,眸子却还是沉了下去,他这么说并不代表他一点也不在意。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

宋磊看了看日程,抬头说:“今天没什么事情了。”

最近容氏的产业比较低迷,倒是也没什么可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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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宋磊,你回去吧。”

宋磊应了一声。

虽然容铭远这么说,但宋磊还是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一路驱车,到了一个酒吧前才停下。

宋磊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大度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回去工作的。

酒吧里面,酒香四溢,看见容铭远进来,白元修笑着打招呼:“哟,容大少爷,少见少见啊,怎么,最近有烦心的事了?”

容铭远坐在了吧台上面,毫不客气的说:“听说江小姐最近跟臧雨诺可是恩爱的紧。”

他说话丝毫也不留余地,一语就戳到白元修的痛处。

提到江一寒,白元修心中还是难以释怀,毕竟是真爱过的女人,又怎么能轻易放下呢?

白元修亲自调了一杯鸡尾酒放到了容铭远的跟前:“算你厉害,行了吧?这么久没来,怎么,一醉方休?”

“你要一起?”

容铭远挑眉。

白元修耸耸肩:“舍命陪君子。”

“好。”

宋磊站在暗处,看着容铭远将一杯杯的酒倒入喉咙,却无力阻止,他也知道,容铭远是知道自己在暗处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猛的喝酒。

烈酒入喉,灼人,更烧心。

白元修一杯杯的将那些酒灌进自己的肚子里,他已经这样喝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容铭远每次喝醉了,会有宋磊善后,可是自己呢?

或许就算喝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越想越觉得伤情,白家老三喝大了,干脆跟容铭远开始拿着瓶子喝。

两个人忘乎所以的喝着,宋磊眼看收不住了,不得已才给苏染打了个电话。

那边,苏染和封景墨的晚餐也吃的差不多了,封一一小脸可怜巴巴的抱着苏染,一步也不想离开。

刚才勉强伪装出来的不跟苏染亲近了,到这一刻都土崩瓦解,她根本就是依赖苏染的。

封言熙眼睛里也是浓浓的不舍,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封景墨看着她,提议:“染染,一一和言熙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要不你就陪陪他们?”

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希冀,是因为苏染陪着他们的。

只要她答应了,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现在,没有比一一和言熙更能让苏染回心转意了。

看着封一一委屈的小脸,和好不容易才要跟自己亲近的言熙,苏染也是满满的不舍。

她正犹豫着,宋磊的电话到了。

“夫人,容总正在喝酒,而且好像已经喝大了,你快过来吧。”

“在哪里?”

苏染皱紧了眉头,容铭远的胃已经不能喝酒了,他在干嘛?是不要命么?怎么会又去喝酒呢?

宋磊将酒吧的地址报给了苏染就挂上了电话。

没有再犹豫,苏染抱歉的看着封景墨和言熙一一,“封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了,一一言熙,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

说完,苏染便匆匆的离开了这里,甚至都没来的及再跟封景墨说几句话。

在她心里,谁轻谁重,立见分晓,不是吗?

虽然早就料到了容铭远在苏染的心中非比寻常,但封景墨却没有想到,容铭远是这么重要的,重要到,连言熙和一一都不能比拟。

他脸色沉了下来,封一一拉拉他的衣袖,“爸爸,妈妈为什么不陪着我们了?”

封景墨声音低沉:“从此以后,你们没有妈妈了,知道吗?”

酒吧里面,白元修跟容铭远已经喝得分不出你我了,两个人自顾自的将自己跟前的酒杯端起来,仰头就往嘴巴里面灌。

苏染看着站在暗处的宋磊,责怪的看着他:“宋磊,你怎么能让他喝那么多酒呢?”

宋磊无奈的摊手:“我只是容总的特助啊。”

容铭远要做的事

情,他一个小小的特助能管得了吗?

苏染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吧台边,去扶他。

容铭远身上酒气十分重,他眼睛微眯的看着苏染,居然还能清醒的跟她说话:“晚餐吃得好吗?”

苏染并不知道容铭远看到了她跟封景墨在一起,只是胡乱的回答了他一句。

白元修已经喝得趴在了吧台上面,嘴里呢喃着江一寒的名字,眼睛里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出。

苏染无奈的看着这两个酒鬼,示意宋磊:“走吧,送他们去医院。”

一路上,容铭远靠在苏染的肩头,并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单纯的只是喝多了。

喝醉应该是白元修那个样子吧?

如果不是安全带,他整个人都要倒在宋磊的身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什么,却三句话不离江一寒。

走到半路,白元修甚至还吐了一次。

容铭远并没有什么大碍,白元修却很严重,喝的胃出血,还在医院里面抢救。

苏染陪着容铭远在外面挂水,难道男人发泄情绪的方式都是喝酒吗?

想了想,苏染还是给江一寒打了一个电话。

“喂,一寒,白元修喝多了,胃出血,你要过来看看他吗?”

那边,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江一寒才说:“你们在哪?”

苏染把地址说了,挂了电话。

虽然白元修并不是江一寒心之所系,但终究还是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吗?

容铭远靠在苏染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开口:“以后,不准瞒着我跟其他男人去吃饭,懂吗?尤其是,封景墨。”

嗯?

苏染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跟封先生吃饭去了?

再一低头,容铭远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苏染还是忍不住跟他解释:“我只是想知道,封先生下一步想要干什么而已。”

容铭远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眼睛灼灼,根本不像是喝多的样子,反倒比平常还要灼亮。

“还用问么?封景墨野心那么大,他能允许乔家和容氏在榕城与他并存?”

苏染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是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有着同样的野心?

“还有,以后不准去见他知道吗?你想要孩子,我们自己生。”

容铭远脸色沉沉的,苏染才恍然明白,今天他为什么会去喝酒。

苏染哭笑不得,这点醋都吃,真是...蛮可爱的啊。

江一寒从走廊的一边走过来,看到苏染他们在走廊上面,忍不住问:“白元修呢?”

苏染指一指还在亮着灯的抢救室,“他还在里面,过来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会那么严重,一寒,你们之间,总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江一寒点了点头,坐在了苏染的旁边,有些好笑的看着容铭远,打趣他:“容总,什么时候穷到这个地步了?挂水都只能在医院的走廊上了?”

容铭远闭着眼睛,并不打算搭理江一寒。

苏染转了下眼睛,表示,毕竟是他拉着白元修喝酒的,白元修喝成了那个样子,他多少也应该等着他平安无事才安心。

其实,容铭远是个很重义气的人,并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血。

越是靠近,苏染就越能慢慢的发现他身上的优点,遗憾的是,这些她以前都没有注意过,或者说,因为以前从不曾靠近,所以从不曾知晓吧。

而幸运的是,千帆过尽之后,他们还能这样,解开所有的心结在一起。

抢救室的灯终于暗了,江一寒快步的走到门口,询问白元修怎么样了。

医生的脸上带着放松的神情,安慰她:“他没事了,不过如果再怎么喝下去,那就说不准了。”

江一寒点了点头。

白元修被推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不舒服,那么虚弱,他的嘴巴里还是在喃喃自语。

江一寒不能听的清楚他在说什么,神情疑惑的看向了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