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拔下胸口的羽刃,立即用障眼法把他的伤口隐去了,然后对我淡淡一笑:“我没事,我已有了防备,不会让你再伤到我的。”

幻术这类的邪术一直是我的软肋。因为我是热爱太阳的凤凰,所以那些阴毒邪术的运作原理,用我的那颗充满了光明和火热的小脑袋是如何都理解不了的。除非对我施展幻术的人暴露在我面前,我就能在此人没有对我下手之前先把他秒成渣渣。

婉素之前就是用冥界的植物沙朱曼华的花香味儿作为媒介,对我远距离使用幻术,她就躲在远处安安全全的勾我元神出窍,而我每次都是屡中不爽,让我很是窝心峻。

曾经有一个伟人曰过,想要所谓要对付敌人就必须先深入的了解敌人,不了解敌人自己就会变得很被动。

忽然,太子宫闯进了一群白袍的天兵天将,他们一进来就目标明确的涌向了我,各个都对着我刀剑相向,但是各个却都莫名奇妙的低着头不敢看我。

华胥板着一张木刻的俊颜,一派皇族威仪的冷冷喝道:“天吴将军,究竟是何人批准你们擅自闯入太子宫。”

同样是伴着一张木刻的但是没有华胥俊的天吴将军,一板一眼的向华胥禀报:“回太子殿下,一个时辰前十九重天的女娲石被一名蒙面女子盗走了。十九重天的守卫们死伤惨重,天将莫邪将军被打成重伤,暗中跟踪蒙面女子发现她潜入了太子宫,莫邪将军亲眼看到了这名女子的容颜,莫邪将军回来之后就将实情告诉了我们,就身亡了。这名女子的外貌特征描述得和太子身边的这个分毫不差。”

那一刻,我看着天吴将军和太子殿下两人,忽然发现他们的表情都是一个样的。据白泽说,天规里好像有那么一条是不允许随意笑,要时刻保持天宫的殊胜庄严,且人人有责。

如此一想,我也将那条天规遵守得不错,我也是不大爱笑的人,我只是经常打人而已,鲫。

本来一直打算沉默不语的,但是实在是按耐不住我那小小的好奇心,于是我就上述对话中十分不合逻辑的一点而发问道:“既然,你们的莫邪将军是重伤而亡,就不可能有时间详细描述我的外貌,又何来的分毫不差?尔等身为天兵天将,撒谎的水平怎么能这么糟糕呢?”

这位天吴将军见我与他说话,依旧板着一张脸却不敢看我,低着头答道:“其实,莫邪将军对盗取女娲石的女贼之描述只有这么一句,‘美得无法直视,一旦她对你微笑你就会丧失斗志……’,莫邪将军说完这句话,就咽气了。”

我听完愣了两秒钟,然后厉声道:“你们大可放心好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来抓我,我是绝对不会对你们微笑的。”

众天兵将们听我这么一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敢抬头望着我。

然后,我就立即食言了,在他们松了口气抬头的那个瞬间,我对着这群天兵天将们贼贼的一笑……哦,不对,应该是明媚的微微一笑,就在那个瞬间,他们手中的剑全都落地了。

我视线一扫过那些白衣白袍的天兵天将们,他们看起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我这一笑,让他们丢了生命之中什么重要的东西。

原本颇有几分煞爽英姿的将士们,此时望着我的目光迷离已然全部丧失了斗志。我习惯成自然的用我的左胳膊肘捅了捅华胥,得意洋洋道:“张瑜果然没有骗我,美貌的杀伤力果然不容小觑,以前没能好好的利用起来真是浪费。哎,我明明就会可是靠脸吃饭的,为什么偏偏要靠拳头呢?唔,还是算了,用美貌作为武器不符合我魔尊霸气的形象。”

华胥很意外的却没有对我利用美色的行为加以训斥和批判。只见华胥渐渐靠近我,像是将我全在怀里一般,他附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除了在深深的梦里你会展露笑容之外,从没见你这么笑过。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舒心。”

我轻轻地瞟了一眼他,同样回报给他微微一笑:“只是一些永远都回不去的美好回忆罢了。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那段过往的,也包括你。因为,对于我来说,那段经历实在太过于荒谬了,我一直这样认为着,那段快乐的时光只是上天跟我开得一个玩笑罢了。”

听完这句话,华胥陷入了一段莫名的沉思,虽然他的唇角微挑着一个美妙的弧度,却带着一丝丝苦味。那愉快而又痛苦的表情,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说得那段美好的回忆。那就是三万年前他将我捧在手心里当宠物鸟的时光。

不过,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他认出了我就是他的‘小乖’,我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要走的道路实在是太难行了,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朝着我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此时,天兵天将们也全都清醒了过来,慌慌张张的都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刀。

天吴将军带领着一种天兵天将整齐的一排排单膝跪下,一副拳拳之忠心的对殿下说:“太子殿下,卑职等在您的面前失态了,为魔女所惑实在有辱于我天族的气节,卑职

等完成公务之后愿意向天子殿下请罪!卑职等现在已经确定此女就是莫邪将军所描述的盗窃女娲石的女子,卑职等要将次女押送天牢进行审问。”

我颇为不服,扭头就对华胥愤愤不平道:“什么?!多看我两眼就是有辱天族的气节?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天族真的就这么崇高么,而我这么不堪是么!华胥,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好好教育教育你的那些‘卑职们’,那么你就是承认你了自己早就将天界的脸都丢光了!”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华胥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轻咳一声对天吴将军说:“天吴将军,你做得不错。事关我天族尊严,决不能被魔类所蛊惑,所以,以后所有的天兵天将,再看到此魔女,众将士必须一律回避,谁都不能擅自多看一眼。”

听到华胥夸奖天吴将军,我顿时来火了,但是后面的这句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儿。

“卑职等领命——”

众天兵天将却豪情满满的跪在地上领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并且没有察觉出丝毫的不妥之处。

华胥恢复了一派皇族威仪,转而又道:“此女,实际上是父君请来的贵客,且正巧也是本太子的同窗,刚刚此女一直都和本太子在一起。,况且擅长容貌变化之术大有人在,如果你们仅仅凭长相就断定她有嫌疑,未免武断。”

天族对于魔尊来天宫做人质这一事知道得并不多。当初伏烛也和老天君商量好了,对于我来做人质一时不能声张,因为我的战斗能力颇为强悍,所以老天君也认为将我禁锢在天宫里,对魔族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于是,魔君和天君就殊途同归了。

事实上,如果我一直都待在魔族里,那么妖族也没这么容易就能掌控须焰魔宫。

天吴将军听华胥如是说,他却依然毫不徇私:“既然太子殿下认定这魔女……恩,这姑娘是被陷害的,那么贼子却偏偏要冒犯这位姑娘,幻成她的容颜,那么这位姑娘也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收押回天牢审问也并无不妥之处。另外,太子殿下,卑职斗胆恳请搜查太子宫,这位姑娘真的是贼子,那么女娲石很有可能就在太子宫窝藏着。如果,是有人嫁祸这位姑娘,那么卑职敢肯定,女娲石必定在太子宫内。”

我望着天吴将军此刻脸上聪明非凡的表情,不禁十分敬佩天族人才济济,就连品阶这么低的将领都如此有胆识,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在天族挖点人才回魔族,用十六天魔舞引他们堕魔……恩,好主意!如果华胥知道了肯定会宰了我吧。

华胥转头看了我一眼,他坚定不移的眼神似乎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然后,华胥面对着众天兵天将点了点头,他们就开始彻底搜查太子宫。

我和华胥都陷入了沉思。

华胥用空闻声问我:“会不会是句芒又对你用摄魂术之类的妖术。”

我心下一惊,上次为了救紫霄,我把天宫宝物的分布图给了句芒,他想必对天族守护的上古神器垂涎已久,可是他怎么这么快就下手了。如果让华胥知道我对天族宝物也有觊觎之心,那我与他的交情也到此为止了吧。

我忽然间觉得,今天我好像是必死无疑的样子。

我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答他:“那就要看那贼子的目的究竟是抢夺女娲石,还是陷害我了。如果是异族所为,那就是抢夺女娲石顺便让我背黑锅。如果是你天族所为,那就是纯属看我不顺眼。”

谁知道,就在我抬起袖子擦汗的那一瞬间,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从我的袖间滚落。

天吴将军惊呼道:“女娲石!果然在你身上,这下你无可狡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