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做这个东西,肯定是心上有思念的人。我由衷的希望他不是因为想着我才做的。还好这个是我抢来的,而不是他送给我的。不过,以白泽的立场,就算他心里有我,他也是送不出手的吧。

我说:“你也知道我一个魔族的野丫头,从小就没什么文化。我原先是不知,不过既然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肯定是要还给白泽的。你得让我出去见见他,我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旎”

华胥目光炯炯的逼视着我:“你这个女人,心思变得比翻书还快。你刚刚又说要我成全你和白泽,现在却又说要和白泽划清关系。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我心里呜呼哀哉了一声,光顾着心疼白泽了,忘却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我正是要找机会脱身的呢。

我微微一笑:“你何等睿智,自然不用我来告诉你,我说的哪一句是气话,哪一句是真话?

华胥得眸底渐渐的展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终于放开了我。还很是体贴的将我抱下了床。他似乎是真的相信了我,相信我是真心要去和白泽划清界限的。

果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默默的哀叹,胡扯了这么久,终于把华胥从床上说到了床下。

我跟在华胥的身后,悄悄的捏了个诀手中,暗暗的攥着昊天塔,我要冒险一次,趁着华胥不注意,用昊天塔收了他,也算为我魔族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眼看就要走到宫门口了,我于心不忍的望着华胥清冷傲然的背影,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众神之王,要被我废掉了修为,应该比杀了他还难受吧。可是,我的生存法则是,比我强的人,能压制我的人,我都绝对不会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本来以为除掉了句芒之后,我就可以不再惧惮任何人了,没想到华胥道法精进得如此之快,我现在已经探不出他的实力了鞅。

莲泉宫的大门是敞开的,可是,放眼望去,宫门前竟然不见了白泽的身影?

奇怪,刚刚进来的时候,白泽明明就是站在门前的,他去了哪里?华胥要是见不到白泽,肯定是要回头看我一眼的。

不能再犹豫了,趁现在!

我立即用法力催动了昊天塔,雪白玲珑的宝塔自我的掌心慢慢的长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一道厚厚的仙障将我和华胥之间给分隔开了。

我和华胥同时抬头,蓦地发现,原来白泽高高的站在宫门之上,身后的白色的斗篷迎着夜风猎猎飞舞,苍劲而肃杀眼神锋芒而锐利,默默注视着,将我想要暗算华胥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尽收眼底。

我倒吸一口凉气。

白泽和华胥之间的感情,正如朱彦和我一般,都是从小一起穿一条裤子经过了几万年培养起来的情谊。虽然我与朱彦没有穿过同一条裤子,但是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绝对信得过的,那么除了朱彦,我不做他想。

在关键的时刻,白泽果然是向着华胥的!

华胥看清楚状况之后,望着我手里的昊天塔,愤怒的望着我:“灵枢,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

我的脸色此时不大好看,昊天塔这个神器的秉性我也不是很熟悉,它要吸人进去要吸多久,吸的范围有多大,我都不太了解。况且,我现在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要对付两个大男人实在是有些吃力。

我只能将昊天塔牢牢的攥在手里,纯粹的当一个威胁的道具:“我想做什么,你也都看到了。如果今天你不放我走,休怪我用昊天塔,收了你!”

白泽不大愿意下来,站到我和华胥的中间,他的神情十分的紧张。因为他知道我的手里拿着昊天塔。他高高的站在莲泉宫的大门上,时时刻刻的望着我的一举一动,保护着他的陛下。如果我再催动昊天塔,白泽肯定会跳出来用身体挡着。

华胥看到我想要暗中偷袭他,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愤怒,只是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寒着一张脸色,目光里却有一种掩饰不住担忧,他好声好气的劝解道:“灵枢,我不是告诉过你,昊天塔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吗,昊天塔是天族第一重宝,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它收服仓宸,所以,你一定使用它。”

我危危挑了凤眸,认真的判断着这句话的可信度。华胥眼中的担忧和关切,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对于我,他都会算计都会利用,华胥已经变成了一个像颛顼一样不择手段达成目的的人。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单纯的相信他了。

我对着华胥冷笑道:“你的话,我现在只会捡一半听进去。谁知道你是不是故弄玄虚,吓唬我?”

华胥抬手消了挡在我与他之间的那道仙障,神色凝重的望着我,一步一步的逼过来:“灵枢,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舍不得你受伤。”

我立即用法力催动手中的昊天塔:“别过来!再靠近我进一步我就用昊天塔收了你!你也知道我是个无

情女人,别逼我,我可不会对你手软的!”

华胥果然立即停住了,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说服我:“你认真听着,昊天塔即是上古的第一神器,它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它是个很危险的神器。”

我挑眉道:“哦?什么秘密,你告诉我,如果我信了,我会将昊天塔还给你。但是,如果你说的理由不足以让我信服,那救还是会动手。”

可是华胥却紧紧地抿着唇瓣,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是白泽忽然从宫门上跳了下来,站到华胥的身边,有些焦急的望着华胥。

白泽忽然明白过来了,然后对我说:“灵枢,陛下他应该是被下了禁令,不能泄露这个秘密。我相信陛下说的话,请你也相信他。”

我叹了口气,天族奇奇怪怪的术式还真是多,居然还有‘禁止别人将知道的事情说出去’这样的禁制的术式。

我猛然想起了,之前婉素知道了我不能杀生的秘密,华胥说他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件事情,难道竟是用的这种办法?不过,好像还是蛮成功的,自婉素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这个最隐晦的秘密了。甚至连婉素的姘夫,仓宸都不知道。

三界里人人都道魔尊是只暴力凶残的火凤凰,可惜没有人知道,我确是个不能杀生的废物。如果让天下人知道这个秘密,恐怕会有很多不入流的角色都不讲我放在眼里。

我把玩着手中那玲珑的昊天塔:“那好,就算我相信了天君你说的话。但是,你们也知道,我素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我更不会怕什么危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干过。既然你们都这么爱护我,那就放我走,不然,就算开启了昊天塔,天会下来,我也是不怕的。”

华胥终于开口了:“灵枢,你要我放你走,那你至少也要告诉我,你今夜来莲泉宫究竟有何目的。如今两族的战事如火如荼,没有搞清楚你来这里干嘛,有没有得逞,我又岂能轻易放你走!”

白泽却沉默不言语,因为白泽知道我此次来莲泉宫是为了私事儿,就是提前生孩子而已。白泽答应过我会信守约定暗中保护这个宝宝,所以他就不会向华胥透露我有将宝宝交给他私藏的这个念头。

白泽夹在我与华胥之间,还真的是挺难做人的。

我琢磨着,如果我此时说我想回忆以往的时光才回到这儿来,不知道能不能将华胥骗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华胥没这么好骗吧。以前他一门心思追求我的时候,他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由追不到我,已经变成了硬抢了,他就更没这么好骗了。

于是,我老老实实的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孩子提前生下来。提前生产有危险,我想在龙脉之地,宝宝也许能活下来。”

华胥愤怒了。

他一把揪住白泽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吗?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泽说了一句谎话:“我不知道。她只告诉我,她的肚子里的胎位有些不稳,她怕孩子流产,所以想借龙脉之地来调养一下宝宝。”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白泽真不够朋友!既然想到了这么好的借口,怎么不早说!没想到白泽扯起谎话来,竟这么天衣无缝。我看这多半是当年在学宫的时候,他花言巧语的哄小女仙而练就出来的。

华胥相信了白泽,接下来就开始寒着一张脸要削我:“灵枢,你这么着急把孩子生下来,嫌它碍事是吧。”

我毫不客气的说:“当然碍事,如果我现在依旧是魔族的主帅,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的拿下八大魔都吗?!你难道不是看准了我不能上战场的这个时机,就对魔族肆意侵略么。”

华胥一双凌厉的眸子,冷得刺骨,就连向来稳重自持的醇厚的声音里都带着一股愤怒:“灵枢,你们魔搅乱了三界,却依然不知道悔改,你竟然还打算带领着魔族,继续负隅顽抗。淇水一战,那么多天族将士无辜枉死,灵枢,你晚上可有想起这些将士,可有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