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想走,想消失吗?没这么便宜你!”

他又开始源源不断的为‘我’输送真气。

在这张床上实在是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了,我真心的一刻也不想躺在这张床上面!

自从上一次在淇水,华胥为了天族战死的将士对我发过一次脾气,我们闹翻了之后,我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是这次毕竟是我出尔反尔在先,由于稍微理亏一些,我就连就说话的声音都没这么有底气了:“华胥,你明明知道我是分身而已,你耗费自己的真气和修为来强留住我,你想干什么?旎”

华胥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寒着一张脸,坐在我的床边,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继续为我过度修为和真气。

‘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华胥这样一个性情清冷的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极尽宠溺温柔,恨一个人的时候会怎样?是身体的羞辱还是暴力?我细细的回想着,这个世界上竟然已经没有恨我的人了,唯一恨我的人,竟然就只有华胥而已。男女之间的情爱,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爱的很深,恨得同样深鞅。

下面光着,而他却衣着完好,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看华胥一副想要吃了我的表情却一直没有动口,于是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华胥,你留一个分身在这里,难道你是已经是饿不择食了吗?”

我的这句话,显然狠狠的刺激了华胥。他一个翻身上床,把我狠狠的压在了下面:“饥不择食?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是吗。”

我漠视着他:“哦?难道是我想错了吗?你不连做梦都想要我吗?即使只是个分身,你都这样不依不舍的,如果我刚刚老老实实的把昊天塔交给你,你是断然不会放我走的。”

他狠狠地额捏住我的下巴,语气冰冷:“所以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所以,你欺骗我!你也不在乎我有多难过,多痛苦……”

我微微一怔,心情有些复杂。用‘流产’来骗他,我也没有十足会成功的把握,华胥反应这么大,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不,我只是不知道你会有多难过,多痛苦而已……这件事情,是我使诈。可是华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存在‘信任’这两个字了。你难道就没有欺骗过我,你现在应当了解到了被人欺骗的感受了吧,我被你欺骗的时候,内心也是如你一般的难过。”

他大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我几乎都能听到我的下颚骨破碎的声音,好疼!

“灵枢,不要将我与你相提并论,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从我们相识到现在,我从未辜负过你。而你对我,从未放在心上!即便你的心里偶尔会冒出一个我来,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恐怕也是最后一位。”

我疼得眉头紧锁,看来华胥是要开虐了吗?早点虐死我吧,虐死了我就能够消失了。现在华胥正在气头上,不管我怎么说好话取悦他,他都会继续发脾气的。更何况我也根本没打算说好话去哄他。

左右不过是一个分身,也就是给我增加了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我犯不着放下身段去讨好他。

我忍着疼艰难的说:“对我一片真心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我个个都要放在心上,那我的心岂不是要被撑爆了……”

“灵枢!我现在真的想剖开你的心来看一看它长得是什么样子的!我对你掏心掏肺,而你自始至终你就没有信任过我。如果我没有本事能强留住你,那现在我就只是一个陪你上床的小白脸而已。而对你来说,我这样的男人,在你的身边就有一大堆!”

我的心里一阵自嘲,他的口才真是好。为什么总能绕过我们矛盾的重点来指谪我呢?

“华胥,让我在提醒你一边,不要动不动就自认为是我的夫君,对我享有什么权利!你是天族的君王,在天族,只要是你睡过的女人自然而然的就能成了你的妻妾。可是,这条法则对我不适用,我是魔族的人,你不是我的君王,你根本就管不着我!”

华胥眸子里燃烧起了冰冷而愤恨的火:“灵枢,你是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不灭掉魔族,我就得不到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才明白过来,我和他无法沟通。我们两个都不擅长从对方的角度去看问题,而且,我们两个都各自有各自的一套逻辑。

然而,他这次却没有容我反驳,而是立即扑过来猛地咬住我的双唇,然后就开始啃噬,把唇瓣要出血了之后,就开始啃食其它部位,被他咬过的地方都是火辣辣的肉痛,他是真的咬,感觉就像身体正在被兽啃食了一般。

我想,每个人的心里肯定都住着一只野兽,就算再怎么有气度、有定力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某个契机而把心里的野兽释放出来。

也许,他的忍耐和温柔,真的被我耗尽了。此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献祭的羔羊,而这只饿兽似乎永远都不知餍足,永远都品尝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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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很讨厌这种被‘食用’的感觉,有些屈辱。可是身体却很诚实,虽然很痛,但是一直在莫名的颤抖和抽搐。

可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竟然一点都不恨他,从来都没有恨过。因为他真的对我太好了。可是他现在却很恨我。

他终于‘吃’够了,他细细的舔着我唇瓣上咬出来的血,似乎那时很美味的甜点。

然后,他就从背后抱着我,全身都贴着我,在为我过度他的修为,让我在他的怀里颤抖,等我自己慢慢的安定下来。

过了好久,我才勉强能说句完整的话出来:“这次是我不对,我忍你一次!你发泄完了没,完了就让我消失吧。没有,就继续。”

耳边传来了一声沉吟:“难得你这么温顺……”

我心里一阵恶寒。如果这一次神魔大战,魔族败了,那今后三界里就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肯定会落在他的手里。受了我凰令的魔族眷属都会被他杀死或者赶走,还有朱彦小弟,和伏烛。还有我认识的每一个魔众……而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我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劣。我要吃得苦头绝对不止今天这些。

我还是又忍不住轻轻的问了一句:“华胥,你不能放弃驱逐魔族么?”

华胥冷冰冰的说:“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让魔族继续留在三界里。”

我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已经彻底放弃了讨好我。就算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恶劣,你现在都已经不会再在乎了。我记得一千年以前,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想通过和平的方式让八荒妖魔归顺天族,而不是生灵涂炭。你现在说这些话,难道不是因为我么!你还敢说什么于公于私?”

华胥却没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惭愧,他的语气冰冷而笃定的说:“不错,是因为你。那时我还太天真,没有了解到你们魔族恶劣的本质。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才明白魔族的人究竟为什么回应天罚而生,虽然可怜,却也有其可恨之处。就比如你现在与我说的这一番话,并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想生灵涂炭。如果今天是天族处于弱势,你肯定会十分的乐意看到生灵涂炭的。”

我气得想挣开他,奈何他不许。

我咬牙道:“既然我这么恶劣,这么可恨,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你干嘛不滚开,离我远点!”

他不恼不怒的说出了一句让我火冒三丈的话来:“我这是中了你的魔障,也许是上天对我的考验……”

明明是他缠着我不放,却说是我对他用了魔障,简直不要脸!

我火冒三丈的说:“华胥,用‘无耻’两个字来形容你,还真是太肤浅了。”

华胥没再说话,而是继续静静的抱着我,他好像打算就这样和我相拥到天亮。

我凛声问道:“你耗费修为留住我的分身,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一整夜?”

他沉沉的说:“你难道希望我对你做什么。”

我立即反驳道:“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跟你待在一起罢了。”

他半晌没有声音,过了许久才说:“我自作多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早就习惯了,而且弃之若履吗?”

我也不想说话了,就这么由着他抱着。这一夜我睡得昏昏沉沉。他好像也睡着了,但是却一直从不间断的为我输送修为和真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让我的分身消失。

以至于黎明的时候,我的分身睁开眼睛就精神抖擞的。可是,身边华胥的睡颜却是一片倦怠。

第二天一大早,我渐渐转醒。发现自己身体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身体也没有这么疲惫了。我想动,可是他依旧把我紧紧的扣在怀里。我挣扎似得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想把他弄醒。

华却不肯睁开眼睛,不肯醒来,还是紧紧的搂着我,手臂沉沉的压在胥我的身上。

当我感觉到他贴着我的身体,还在给我输送修为的时候,我难以置信的问他:“你给我送了多少修为?”

他薄唇轻启,轻飘飘的说:“两成。”

我大吃一惊:“你……为什么?!”

他微微的睁着眼睛,好像再说梦话一般:“因为我不想你在我的怀里消失掉,那滋味儿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