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抬起一双美丽的凤眸,用看到了萌狐的眼神望着华胥:“我担心你,想陪你一道去。”

也许是华胥没有见过我这么有爱的眼神,他浑身一抖然后竟然默默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想抱我?”

我轻咳了一声,果然,不能用看宠物的眼神去看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种爱,男性是理解不了。

我放弃了,果然这种肉麻兮兮的表达方式不适合我。我凤眸一凛,然后对华胥说:“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罢了。旎”

华胥凛然道:“不行,要是你同我一道去了,那混沌要是狂暴起来又没有人去制服它,它一下子跑出了东荒,怎么办?你还是要留在这里。”

我不以为然的还之以白眼:“这还不好办嘛。”

彼时,我从指尖化出了四片桃花瓣,用法力贴在了那根骨笛的四个音孔处,密密实实的封好。然后我对星苑说:“这几个音孔堵上之后,这样一吹就是宫调。将笛孔放平,口风不能得溢大,要保持气息集中,有聚在一个点上的感觉,基本口型应是保持微笑,千万不要紧张。”

星苑的笨拙程度让我望尘莫及,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指导下,星苑终于把宫调吹响了鞅。

靠之,真是打架都没这么累人。我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鼓励她:“好了,一会儿要是混沌又要撒野,你就一个宫调一直吹到底就行了。”

华胥凝眉疑问:“这样真的行吗?”

我回忆着前世在妖界修行经历的一切,还有我的狐狸哥哥,恍然道:“你不了解妖怪。妖,和神魔不一样,妖没有什么智慧。神魔想要的东西太多,不可能为了任何一件事件而停下自己追逐的脚步。而妖,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也没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一朵迷人小花,一片天边的晚霞,就能让他们停留下自己脚步,生出爱慕的心意来。妖,能几千年几万年的怀着同一种心情活下去,不改变自己的心意。你们天族一直看不起妖怪,但是,妖其实是这个世间最纯粹的东西。”

星苑忽然抓住我的手,一双晶莹闪烁的星眸正在水汪汪的望着我:“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人间的那些小妖怪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玩耍,一直喜欢着我,一直追随着我!”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很难找得出讨厌你的人来。刚见到你的人都会被你美丽的外表所吸引。深交之后,也会被你的心所打动。”

星苑小姐也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从前明明就是被派往人间去收妖的,却和妖怪成了朋友,甚至成了妖怪的庇护者,以至于自己完不成捉妖的任务,在人间停留了几十年。

和这样的纯粹的人待在一起,十分的省心,也很让人安心。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华胥的身边跟着这样一个女人,我也就安心了。

华胥看到我和星苑这么和谐的画面,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俊美如玉的容颜立即凝结了寒霜一般,十分的冻人。

华胥一言不发的走过我的身边,然后似乎是很不情愿的问了我一句:“你还走不走。”

我赶紧放开了星苑的手,然后去追那个清隽傲然的背影。

蓬莱在东荒之极,我们腾着云,继续往东走。

华胥一路上都不和我讲话,我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因为两族现在恶战,我们两个一句话不对,就是要吵得不可开交的。我不想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飞了一会儿,我们就看见了蓬莱岛,犹如仙境,淡淡的仙云缥缈的笼罩着,在仙雾云海里幽幽的泛着五彩的光华,璀璨流丽。

我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我还以为困着凶兽的地方都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凶险之地,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美。”

华胥没有看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恩,小时候,我经常到这里来玩。”

我大吃一惊:“什么,你小时候经常来这种地方。东荒之极,可是囚禁饕餮的地方。不应该是禁地吗?你是偷偷溜出来玩的么?”

华胥看我这么吃惊,反而有些淡淡的生气了:“怎么,很奇怪么?你从小就睡在我的枕边,这些事情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怎么,你忘记了?”

我的脸有些微微泛红。缘深缘浅,我们从小就这般亲密了,可是,就算有这样的缘分,我和他最终还是走散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走到一起,我们到底是缘深还是缘浅?

我含糊的说:“这么久了,谁还记得。”

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他,小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个话唠,我几乎每一次都是用自己的鸟毛将耳朵塞起来,才勉强能在他叨叨絮絮讲不完的心事里,昏昏欲睡过去的。

华胥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警惕的望着他清隽冷傲的背影,生怕他忽然改变主意,立即就将我抓回去。

谁知道,华胥憋了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不要将我轻易的推给别人。”

我一愣,这个男人的

心思怎么比女人还细腻。我还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星苑眼神交汇了一下,华胥就能看出点猫腻来了。而我猜想,星苑还未必能看懂我究竟为什么会对她露出那意味深长的一笑。

我琢磨了一会儿,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能激怒他,要是让他无法维持自己的君子风度,那吃亏、吃苦的可是我自己。毕竟现在我怀着身孕,他要逮我,我是跑都跑不快的。

于是,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谨慎的说:“我并不认为你是个能轻易推开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有了这个肚子。”

这个男人,就算我用尽全力都推不开。

华胥转过身来,默默的瞟了一眼我的肚子,果然激起了他作为男人的骄傲感,他的心情也渐渐的跟着好了起来。

他脸上的冰霜渐渐的融化了一些:“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要为了摆脱我就去利用她。我知道你是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你是个品格高贵的人,你绝对不会轻易的赐予别人苦痛,希望你不要降低了你的品格。”

我一看到华胥好像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就颇为不屑:“多谢天君的谬赞。我从来不认为自己高尚,高尚只是用来形容你们天族的典范罢了,而你更是特别的高尚,我就不敢当了。我从来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华胥把眉头微微一凝,然后淡淡的说:“你犯不着对我张牙舞爪的,我并不是关心她。我担心的是你跟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她对我有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期待,这样会增加我的心烦。”

我错愕的望着华胥的眼神,他那眼神很明显就是一副‘好不容易才将这个麻烦甩掉,千万别在回来’的表情。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华胥你当时是以她们家门户高低,把人家给甩了对吗,这只是个借口吧。”

华胥淡淡的说:“年少轻狂,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握在手里之后才知道,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我告诉她真话,她是绝对听不明白的。我这样说,才能让她彻底的死心,也不必花什么时间去解释清楚。而且,这对她最小程度的伤害。”

我替星苑感到心寒,星苑真的不该喜欢上一个头脑和手段比她高这么多的男人。星苑甚至看不出他从未付出过真心。

事实上,天下的男人都是擅长说谎和骗女人的。我就是被他骗得最惨的一个,甚至还莫名其妙的连他孩子都怀上了。尽管我一直认为我在智力上并没有什么缺陷,而且我也没有爱他爱到盲目。

我沉默着,忽然很不想和华胥讲话,也不想离他太近,这个男人太冷酷、太可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颠倒黑白,正如现在的神魔大战,没有人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我。但是偏偏没有人能站在道德的立场上去指责他。因为,他做得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底下最腹黑的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腹黑,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腹黑,大家都认为他是光明的化神。

华胥看沉默了这么许久,他以为我也在怀疑他对我的心意,于是他马上就解释了:“灵枢,我们相处这么久,你是知道我的。我若真爱一个人,我怎么会用‘门当户对’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轻易放弃。我们两个别说门当户对了,就身份而言,我们根本就是对立的死敌,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