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小银狐利用自己的法力,强行撑开了饕餮的嘴巴,然后立即跳了出来。饕餮兴奋的“嗷”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张着血盆大口紧追不舍。

小银狐一路狂叫:“我有毒啊——吃了我你也会被毒死的——”

我扑哧一笑,冲他们喊着:“饕餮,加油啊!旎”

然后我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帮华胥止血了。

华胥冰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你和句芒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亲如兄妹了吗?”

我咋舌:“啧啧,是啊。亲得不得了,句芒成天希望我被打死,要么就怂恿我去打死别人。”

句芒的妖丹虽然被仓宸吸收了不少的妖力,但是剩下的那些妖力至少够句芒保命了。

小银狐和饕餮你追我赶玩得甚是欢快。句芒半天都没有倒不是因为我家的小狐狸特别机灵,而是因为饕餮缺了颗门牙,每次一口咬住句芒,句芒都能从那颗缺的门牙里逃生。

句芒终于累得动不了了,瘫在地上像一张扁扁的狐狸皮一样鞅。

饕餮还是精力旺盛的样子,在小银狐的边上蹦了两蹦,然后轻轻衔着狐狸尾巴,把句芒叼到了我的面前。

还好饕餮已经几十万年没有吃肉了,没有什么口气,句芒沾湿了一身的口水,倒像是洗了澡一样。

饕餮真的是在闹着玩,毕竟这几十万年来,它独自一只孤零零的囚禁在蓬莱岛,实在是太寂寞了。

我化出火扇子,帮句芒烘干狐狸毛,问它:“玩的开心吗。”

句芒一听,一边飙着泪,一边委屈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句芒哭闹着:“你这是用我的生命在玩耍。”

我摸了魔饕餮的下巴,笑道:“能不能给我一株小草。”

饕餮听不懂我的话,却因为被我挠的很舒服为微微的发出了一声低吼。

我只得走到那些神芝草的面前,然后又拔了一根。饕餮立即面目狰狞的将前爪按在地上,就像一只极富攻击性的猎豹,随时都会扑过来咬死我。

华胥看情况不对,一把龙渊剑横在我的面前护着我,凌厉的注视着饕餮。

我无奈的摇摇头,刚刚交的的朋友,就这样的闹掰了。

我指着句芒对饕餮说:“我用这只狐狸跟你交换。”

饕餮依然是凶巴巴的,完全听不懂我的在讲什么。

句芒两眼泪汪汪的卖着萌:“妹妹,你就为了一颗草就把你哥卖了?!”

我一把揪句芒,然后绕过了华胥龙渊剑,把小银狐推到饕餮的面前,用手势比划着:“狐狸,你的,神芝草,我的,好不好?”

失去了神识,智力基本为零的饕餮现在终于明白了。只见它颇为嫌弃的瞟了小狐狸一眼,莫名其妙的把小银狐用爪子按在爪下,表示成交。

小狐狸像一只八爪鱼一样在饕餮的大爪子底下挣扎着,我提着狐狸耳朵对它悄悄的说了一句话:“帮我陪它在这里玩一会。等你的小外甥生出来了,我一定让你给他取名字。”

小狐狸这才安静下来,一本正经的开始想名字了,句芒认识的字不多,他能想到的名字一般都是两个字无意义的组合在一起。看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看来是不把脑袋想破都不行了。

神芝草一到手,我就对华胥说:“好了,我们走吧。”

蓦地对上华胥那冰冷的吓人的目光,冷得让我的头皮发麻。

他还在生气。他气我刚刚想趁着他血战的时候就逃走了,我尽管我刚刚帮他疗伤,但是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

我和他一前一后的在那一片梦幻一般闪闪发光的树林里走着。

就在即将要走到蓬莱岛的出口的那一刻,忽然他在前面停了下来。

我的心一惊,华胥终于忍不住要在这里动手抢人了吗?

华胥背对着我,冷冷的问道:“刚刚你不是已经脱身了吗?为什么又折回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坦然的说:“因为我不认识路出去,所以就折回来了。怎么,你现在就要捉我了?你可别忘了,神芝草还在我的手里,没有它,星潋就活不了。星潋是混沌的牧者,如果星潋死了混沌就不会再收你们天族的控制。

华胥这才转过头来,结了冰霜的深眸里一丝落寞哀凉:“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会骗我说因为担心我,所以折回来。没想到,你连一句好听的谎话都不愿意对我说,你对我只有威胁和利诱,你从来没有讨好我和向我服过软。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你所仰慕的男人只有紫霄?”

我的心咯噔一跳。华胥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这千千万万年来,我从没有没服过什么人,唯独君上,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我愿意做任何他让我做的事,哪怕是假装成冥王的情人,可惜的是,那个冥王没有男女的情谷欠,不然我们千千万万年在一起,早就繁衍出一个种族了。

我在腹中来

回掂量了两三遍,华胥的这个问题我要是照实说了,我肯定就没好果子吃。

于是,我顺了他的意思,跟他说了一句讨好的软话:“没有的事情,你想多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我看华胥没有要动的意思,于是我就加框步伐走过他的身边,经过他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抓得好用力,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我太大意了,应该再绕开他一点的。

他说:“你在说谎。”

我火了:“不是你自己说的,想听谎话的吗!”

我好像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当初我们在太雍宫的时候,你就觉得我不如你,对不对。”

我老老实实说:“可是你那时却是很弱啊。不过,后来你飞升了上神的尊位,就和我差不多了。现在你又吸收了御影的功力,我对你,已经没底了。除非,我们找个机会,不遗余力的打一架,我才能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华胥一把我拽进怀里,冰凉的指腹,微茧粗粝的摩挲着我的脸颊:“我不会打女人,更不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我的脸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了?”

他的声音沉着而醇厚:“在战场上杀人杀多了,手自然就会变冷。你没杀过人,你当然不知道,一剑削断一颗头颅需要多大的力气,这比我们平时练剑更需要更多的力量。”

我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男人变了。从前是个白衣翩跹的世家公子,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还特别有悲花悯月的情怀。即使面对是对心爱的女子,他也是不紧不慢的追随着,哪会像今天这样将我逼得这么紧!但是,自从他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之后,就已经变成一个冷峻坚毅,城府深重莫测的男人了。

我听朱彦说,我沉睡的一千年神魔两族为了争夺沉睡的我,也打过仗,但都是小打小闹。那时华胥还是天族的太子,他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最近的几个月战事汹汹,华胥一直在前线担任主帅,奋勇砍杀魔军,他这一手的微凉的茧也是这短短几个月才生出来的。

我苦笑:“看来,我沉睡那一千年,还真的发生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你变了,而现在变化更加的大。我沉睡了千年才清醒过来,用不到十个月的时间去重新认识你,我还真的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华胥凉凉的说:“你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我今天拥有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忽然,他看着我的目光十分的灼热,我有种要被灼瞎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灵枢,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那一晚我也无法将你骗到莲泉宫。当我的分身被吸进昊天塔的时候,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现在可以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吗?”

问题?他问我爱不爱他……

如果我说爱他,他肯定会很开心,然后带我会天宫。如果我说不爱,他会很生气,然后也还是不会带我走。这个问题好难啊。

斟酌再三之后,然后决定反问他:“那你呢?你爱我吗?”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

我无所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可是你也讨厌我,不是么!神魔势不两立,这是你自己说的。我觉得天下再也找不出比我更像魔的魔,而你也是神君中的典范。那么,你的骨子里其实也是厌恶我的!就像我厌恶你一样!跟你在一起,有甜蜜也有痛苦,三句话说不过就吵得不可开交是经常的事情。华胥,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思维和想法都是背道而驰的。我和我身边的任何一个相处都没有像跟你相处这么累过!我相信这种累和厌恶的感觉你能感受到的不会比我少!你为什么还会爱我?”

我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你究竟是为什么爱我,我改还不行吗?如果他说爱我的这张脸,我马上就毁容。我相信,就算我变丑了,追随我的人也一个都不会少!

华胥蓦然,沉思了许久才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问题。如果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你,我就一定有办法克制自己,就像我克制自己对星苑的感情一样。可是我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你哪里。”

我明白了。原来他也曾经那么努力想要忘掉我。

我凤眸微微一凛:“你想不通的话,我来回答你好了。我对你而言是个挑战,是个威胁。自从我如学宫的那一刻起,你就觉得自己不如我,不如一个女人,所以你把我当成你的目标。而且,我并不想其他的女人一样对你趋之若鹜,所以,你觉得我对你很具有挑战性。而且我足够漂亮,能够让你另眼相看。你对我的‘爱’的来源,就是征服欲和占有欲。”

华胥狠狠的捏着我的下颚:“你这一通分析,就把我对你付出的感情,全都否定了吗!”

我被他强迫着抬起脸来,疼得眉头紧锁:“你也知道,我向来就比你理智!还有你的父君,他也比你理智,我们在一起,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华胥忽然欺身压下,猛地缄住了我的双唇,

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掠夺,啃噬着。

我默默地承受着,真是好说歹说都说不通。这个男人真的好棘手,这是我手握魔族的权柄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华胥满意的看着被蹂躏得艳***滴唇瓣,哑声道:“就算你说得对好了。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向来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从来不曾迷茫过,所以,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改变我的初衷。这一点,我比你强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被一大群人驱赶着往前走,你这个魔尊也是这么当上的。灵枢让我郑重的告诉你,不管你喜欢还是讨厌,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要定你了。”

我一听,华胥说的最后一句话,很明显就是要开打的意思,我立即飞出三丈远,在手上化出了七禽五火扇。

我冷冷的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动手吧。”

我这是在耍赖。因为我明知道我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华胥不可能跟我动手,除非他想要不想要他儿子的小命了。我敢肯定,我现在一定是全世界最嚣张的孕妇了。

华胥冷冷的瞟了我一眼:“把神芝草留下,你可以走了。”

我心头一喜,将神芝草抛给了他,然后唤出我的坐骑,然后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谨慎的跨了上去。

华胥似乎有些不满,语气不好:“在你的心里,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