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漫只觉得浑身瘫软,一个趔趄,差点跌到地上。

医生帮忙将她扶住,静漫脸色苍白,“谢谢。”

后续的检查结果出来,王亚茹的血压比一般人要高。

王亚茹很快就醒了,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

她看到静漫坐在身侧的椅子上,巴掌大的小脸憔悴,王亚茹心口一阵酸涩,她抿紧唇,一声不吭。

她还在生气,气她的不听话,气她的直脾气。

“妈。”静漫见她醒了,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脸上,“你别着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后,我会复学,听你的话,嫁人。”

嫁个好人,不就是母亲的期许吗?

王亚茹听到后,只觉得心里难过,她别过脸,闭上了眼睛。

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静漫有许多的话,可是怕母亲一着急再出事,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亚茹从静漫的手中将手抽回,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决意休学,就走吧,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从今之后你我一刀两断!”

静漫只觉得一股子强烈的气息在她的身体里撞,撞的她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她手指颤抖,站起身来,绷着脸重重的呼吸着。

“也好。”

两个字轻飘飘的落下,却是让王亚茹脸色大变。

“你是想气死我啊!”

她猛地坐起来,静漫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转身就走。

从小的时候开始,母亲就在她的身上包裹上了一层桎梏。

包括她要穿什么衣服,要说什么话,要见什么人。

长大后,开始一层一层的筛选她未来的男朋友,一步一步的在逼着她向前走。

静漫脊背挺得僵直。

她知道,母亲这么做都是为她好,可是她心里还是落下了埋怨。

母亲甚至为了让她忘记季乾,试图复合静歌和季乾。

从那次,母亲捏紧傅言深的照片开始,她从心底里就升起一股子寒意。

母亲甚至想让她,傍上傅言深。

静漫走的步子很小,边走边哭,边哭边笑,在路人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疯子。

两天后,王亚茹回家,静漫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了张纸条,简短的几个字,却让王亚茹瘫坐在沙发上,哭的泣不成声。

静漫要她身体健康。

王亚茹捏紧静漫的亲笔信,甚至将纸攥的褶皱。

她的脸被泪水铺满,忽而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冲出了静家。

静歌正在午睡,便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她揉了揉眼睛,披上衣服走出卧室的门。

一道身影便快速的冲了上来,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时候,那人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推向她。

静歌下意识的护住腹部,后背却因为惯性撞在了墙上。

撞的生疼,她的后背很快的就起了一层薄汗。

吓的变了脸色。

“我让你劝劝你妹妹,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王亚茹歇斯底里,被张阿姨猛地拽着拉开。

张阿姨没想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妇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她进门的时候张阿姨根本就没拽的主她。

见到她推静歌,张阿姨脸色大变。

这要是静歌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张阿姨好不容易将王亚茹拽开,瞪着眼睛大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王亚茹已经杀红了眼,一把将张阿姨推开,张阿姨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撞在了栏杆上。

“张阿姨。”

静歌想去扶张阿姨,王亚茹已经再次控制住了她。

“你给我说清楚!”

王亚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着,就算是认识了这么多年,静歌也没见过王亚茹如此的面目。

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锋锐的牙齿恨不得将她咬碎了往下咽。

从王亚茹的只言片语中,静歌明白,静漫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王亚茹攥的她胳膊生疼,静歌也有些恼。

可是她没王亚茹的力气大。

“我找过她,问了一下她的想法,我觉得,她的想法并没有错。”

静漫也不是小孩子了。

王亚茹一听,本就暴躁的情绪直接躁动到了顶峰。

她扬起巴掌,静歌咬牙闭上眼睛,可是半晌,王亚茹的手没有落下来。

长睫颤动,她睁开眼睛。

面容冷冽的男人就站在身侧,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钢铁一般有力的手攥紧王亚茹的胳膊。

他手指附近王亚茹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白。

王亚茹痛的冷汗直流,尖叫一声,那声音近乎穿透耳膜。

张阿姨牵住静歌的手,将静歌护在了一侧。

傅言深薄唇冷扯,那弧度下像是深埋的骸骨,可是静漫走了,王亚茹也顾不上一切了。

“你没大没小是吧,还不赶紧放开我!”

王亚茹瞪着眼睛,内心惧怕,嘴上却不饶人。

傅言深死死的睨着她,“你竟然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