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苏米努力的睁开双眸,强烈的消毒水味倾鼻而入,苏米眉梢轻皱,翻了一个身,倚靠着一旁桌子的力量,艰难的起身。

“你现在需要休息。”一旁传来严谨沉稳的低吟。

“她呢?”这是苏米开口的第一句话。

严谨不语,只是将视线移开,似乎在避免回答她的这个提问。

全身泛着冷意,苏米突然握紧了手背上的针头,轻轻一拔,手背上有鲜血流出。

“我自己也可以找到答案。”

棉被被揭开,苏米已经站到了严谨的面前。

此时的她不复往日的清明以及干练,反倒带着几分令人迷乱的、怜惜的病态美。

苏米的手掌已经握住了门把。

严谨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臂,开口道,“她死了。”

没有任何掩饰的直白的回答让苏米目光呆滞、神色黯然。

这个答案其实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最后的最后是月儿倚靠着自己的臂力将她推到了阳台上,而她自己却从高楼坠落。

如若不是她,也许月儿便不会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那自以为是的一意孤行。

如果最初她选择和严谨一样的办法,安全的、正当的劝说月儿下来,是不是便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她习惯了见证他人的生死,却不习惯有人因她而死。

死的人应该是她,月儿不应该救她的。

想哭,泪水却憋在心里流不出。

千言万语最终幻化为嘴角的一声轻应,“哦!”

想象过苏米知道真相后的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有这种,以至于严谨有些慌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严谨的手掌安放在裤脚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苏米,唯恐她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令自己再次受伤。

“这里的消毒水气味很浓,我讨厌这儿。”苏米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涩。

苏米讨厌医院的缘由严谨是知道的,曾经因为一场意外苏米在医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她安全的度过了危险期,但同时她也永久的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她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所以对她而言最坏的记忆便是在医院动弹不得的那段记忆。

至此之后苏米都是极少上医院的,小病也全靠药物来治疗。

“好。”严谨点头应允,顺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苏米的肩上。

苏米在前方慢悠悠的走着,严谨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尾随着。

“你能陪我走完我要走的路吗?”

严谨脚下的步伐顿住,眼神沉静的望着前方那个纤细的背影。

瑟瑟寒风之下,苏米却突然笑了,转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到严谨的手中,“所以接下来的路让我一个人走。”

也许放在平时严谨的靠近会让她欣喜若狂,但今天......她只是一个希望能独自舔伤的女人而已。

“苏米......”严谨轻轻的开口。

苏米回身,耸了耸肩,“不能陪一辈子就不要陪一阵子,至少目前此刻我是这样觉得的。”

她怕习惯了他的温柔之后会不习惯他的冷然。

这里,这样就很好。

站在原地望着苏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严谨却没有离开。

“不能陪一辈子就不要陪一阵子。”苏米离别时的话语在严谨的耳边不停传荡,经久不息。

一个人孤独的徘徊在街道口,苏米突然有些累了。

至少今晚她不想一个人。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独独没有她要等的那个人。

马路边一个男人递来了一张卡片。

是酒吧的宣传卡。

苏米嘴角弯了弯,那里应该很热闹吧。

换了一身妖艳劲服的苏米画着精致的妆容站在五光十色、霓虹灯闪耀的酒吧门前。

震耳欲聋的劲爆的歌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可以想象的到里面的画面。

进了酒吧,首先入眼的是各色各样贴身热舞的男女们。

漂亮的女人自然能吸引男人的注意。

已有不少男人将倾慕的目光投向苏米。

或有大胆的男人举着酒杯朝苏米走来。

苏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在这里她的行情似乎不差。

“美女,来一杯吧?”

苏米动作妩媚的伸手接过酒杯,但指腹却不动声色的避开男人的碰触。

酒杯被放在桌上,苏米舞动着身姿滑入舞池。

朝着男人勾了勾指,男人立刻贴身尾随着进了舞池。

苏米内心轻语,“你看严谨我也不是只会围着你跑,在这儿我的行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