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枯树藤下,苏米显得抑郁且忧伤,半响她弯着身子,将自己的头扎入裤缝中。

柳晟胜?怎么可能是他。

可是王海却伸手拂开了她手上关于陆田的照片,并掷地有声道,“给我这种药的是这个酒店的老板,叫柳晟胜。”

苏米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手臂中,依旧很冷。

现在柳晟胜应该在审讯室吧!

一双手按在了苏米的肩上,但她心中的冷意丝毫未减。

“苏米......”头顶上传来男人的轻声低喃。

“抱歉,我现在并不想说话。”

严谨悠悠的叹息,转而走到苏米的身旁坐下。

她不言,他不语。

空气中充斥着静谧的氛围。

许久许久之后,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苏米才将视线抬起。

转身,将通红的嘴脸对准严谨,“不是他对吗?”

柳晟胜怎么可能是凶手,那个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挡在她面前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柳晟胜已经承认他确实给过东西给王海。”

苏米眼神一愣,随即歪歪斜斜的依靠着身后的枯树枝,坚定地摇着头道,“不可能。”

严谨试图伸手安慰苏米,却被她将手一把拨开,“严谨你告诉我,这是你骗我的,对吗?”

将手收回,叠放在裤腿上,严谨语气平静,“苏米,这是真的。”

真相往往是包裹着利刃与血腥,既然苏米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便必须要面对和承担她应尽的责任。

——寻找真凶,接受任何异于常人的理论。

“他想见你。”

他便是柳晟胜。

苏米眼神一滞。

严谨继续道,“他说我们想知道的他只告诉你。”

苏米的眼神飘忽。

仿佛记起了许久许久之前,午后炙热的阳光下,年轻俊朗的男孩子轻轻地揉捏着她的发絮,低声轻语道,“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男人点了点她的鼻翼,道,“因为你是苏米,而我是柳晟胜。”

柳晟胜和苏米。

哥哥和妹妹。

他们不是亲人却更甚亲人。

豁然起身,苏米的眼神极为坚定,“我相信他。”

她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她要找到能证明柳晟胜无辜的证据。

坚定且充沛的苏米回来了。

严谨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轻轻勾起,“我相信你。”

月光下,两人相对而笑。

一眼便仿佛道尽了衷肠与苦楚。

审讯室外,苏米艰难的握住门把,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唤,“进来吧,苏米。”

苏米这才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纵使身处于窘状之中,男人依旧儒雅且俊朗。

柳晟胜朝着苏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的拿起茶杯轻轻摇拽。

看着柳晟胜这幅怡然自得的模样,苏米气不打一处出。

怒声道,“柳晟胜你他妈有病啊,好好地将自己整进牢房?好玩吗?”

为苏米斟上一杯水,柳晟胜道,“你们这儿的茶叶不错。”

言毕,柳晟胜顺势将手中半空的水杯晃了晃。

苏米无语,但此时见到了柳晟胜,她内心烦闷不安的心情也稍有好转。

深吸一口气,苏米将双手摊开,道,“说吧,你想对我说的事儿。”

将茶杯放落,柳晟胜的视线显得幽深且意味不明。

好半会儿,直到苏米准备再次开口之时。

柳晟胜才低声道,“你还记得街道口的豆腐脑吗?”

“柳晟胜这与案件并无关系。”

“我很怀恋。”

苏米眉梢紧皱,柳晟胜却继续娓娓道来,“那时候的你总是上蹿下跳的拉着我让我陪你去吃豆腐脑。”

“那是因为严谨常去吃那家的豆腐脑。”

柳晟胜冷飕飕的瞥了一眼苏米,似乎在责怪她的不懂事儿。

“那时候你总是让我带你去篮球场。”

“那是因为严谨喜欢在那儿打球。”

“那时候你总是屁颠屁颠的往我们小区跑。”

“那是因为严谨的家也在那附近。”

......

他们之间所有甜蜜且令人心动的回忆都是因为严谨,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事实。

“苏米,你真是一个残忍的丫头。”柳晟胜含着笑轻语。

苏米沉默。

原本温热的茶杯已经涌现了阵阵凉意。

就在苏米暗自思考要怎么开口之时,柳晟胜突然道,“苏米,你其实是知道的对吗?”

苏米一愣,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苏米虽然主攻的是法律专业,但她的第二专业便是心理学。

她擅长猜测以及揣摩人心。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柳晟胜呵呵的笑,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么多年的惴惴不安以及小心翼翼。

对啊,这么多年,每当他想与苏米拉近距离之时,苏米便特意的远离,并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如果她不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以下的动作。

他真傻。

深吸一口气,苏米眼神不安,“柳晟胜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晟胜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将手环于胸前,柳晟胜笑意盈盈,“我现在只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苏米一脸的无奈。

最终妥协,“你是哥哥,以前现在将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