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第一眼是不相信的。
没过鞋子的干草堆，长满青苔的砖墙，墙上还开了扇小窗，大小估计连脑袋都探不出去，满月高悬在铁窗之外，阴冷的光透了进来。
陈凡刚想出去活动一下，发现手和脚都被拷上了链子，还是拖着铅球的那种，门也被上了锁，只开了个小口，趴在窗边，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我是6号，这里是监狱吗？”
陈凡低头看了下衣服上的号牌，标准的黑白斑马服，应该还没穿过几手，一点褶皱都没起，胸口上印着个清晰的6。
“喂喂，吃饭了。”
门外的铁窗好像有人，陈凡掸了掸身上的杂草，走近一瞧，一副民国巡警的打扮，腰上别着跟警棍，应该是不会放电。
“看什么看，快点吃饭。”对方把探视窗开大了点，一碗饭被递了进来。
陈凡盯着米饭，问道：“晚饭只有白米饭吗？没有鸡腿？青菜也没有？”
“叫你吃你就吃，不要问那么多废话，还有饭后甜点。”狱警不耐烦的端来一碗水，示意陈凡伸手去接。
一碗白米饭，一杯凉白开，这就是陈凡的晚餐。
“我是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陈凡贴着门，好奇地询问道。
“你还真是健忘，租界发生了凶杀案，你就是十二个嫌疑人之一，明早督察会传话的，赶紧吃饭，别问了。”狱警被陈凡问烦了，从腰间掏出警棍捏在了手上，还不停地使着颜色，明摆着武力威胁。
“你是NPC还是玩家。”陈凡不怕死的追问道。
“NPC，专门为剧情服务的。”狱警用警棍松了松帽檐，突然一棍子敲在铁门上，斥骂说：“嫌疑犯是不需要知道这些的，等到罪名定下来，就等着上绞刑架吧。”
“哦。”陈凡端着水和饭，坐回到原地。
饭是馊的，水是隔夜的，陈凡没吃两口整个人就开始上吐下泻，索性都倒在了角落堆，用干草掩盖了起来。
“NPC这么智能，都快成精了，只是下次游戏副本能不能换个好一点的剧情，比方说什么王位继承战之类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寒碜，感觉睡觉都不敢张嘴，怕溜进来一只老鼠。”
陈凡抱怨了一通游戏体验，把脚边干草堆拢成一团当做枕头，垫上脑袋直接睡了。
“咚~咚~咚”
感觉连三分钟都不到，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督察要见你。”
陈凡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持着汉阳造的狱警就闯了进来，把自己连拖带拽地揪了出去。
审讯的地方像是古代的衙门，只不过装潢更加民国风了一点，大体上还是有些历史纰漏的，不过陈凡最在意的不是这个…
玩游戏，竟然连个座位都没有，陈凡被人甩到了一块石砖上，板砖用红漆写了个6，好在已经风干了，那一甩惯性太大，脑袋差点磕着地，幸亏及时刹住车，标准的跪式服务。
陈凡感受了下四周的气氛，有种误入白虎堂的惊悚。
其他玩家的待遇也好不了多少，各个都是被拖着带上来的，没有一个是自己走过来的。
“第一次在游戏里出现NPC，不过他们好像不太友好。”康继轩挣扎了下，别人拷的都是手铐，唯独自己的是麻绳，还是五花大绑的那种，紧的都可以榨出油来。
“哥哥，其实这个还挺有趣的，以前都没试过这种玩法。”妹妹康继萱舞着手铐，沉醉在叮叮当当的清脆声中。
“肃静，一帮刁民。”
陈凡倒吸了口凉气，目光往那高堂之上瞥了一眼，督察大腹便便的身材把警装都挤得变形，一高一低的柳叶眉，一口泛黄的牙齿，上面还沾着几片菜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