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竟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儿以薇是绝对不能再受伤流血的!”时隔二十多年,刚才那是她的亲生母亲第一次与她的对话。

尖锐难看的话萦绕在耳边,苍凉和疲惫,云深安静地闭上眼睛,感受到血液从她身体中流失的虚弱感。

她提出替白以薇献血,绝对与亲情无关。

哪怕有着再深的血缘羁绊,她们这辈子都做不到以姐妹相待了。

白以薇是因为裴之晟,而她…

她只是想着如何得到她想要的。

韩桢曾经说过,要善于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和力量。

如果说他现在凭借着那些机会和力量在一步一步往上爬。

她现在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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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边微微下沉,裴之晟伸手将毛毯掀开,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把手中的冰袋直接覆在了她的脚踝上。

冰凉的感觉弄得她一个激灵,脚猛得一缩,又被他抓了回去。

聂云深的皮肤很白,腿脚更是莹白剔透,像是上好的白瓷。脚丫被他牢牢握在手里,掌心滚烫的温度更是烫上了她的心头,说不出的AI MEI。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躺着越发不自在,正要起身却被他止住,“躺着,别动。”

本就争不过他,何况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深吐了口气,便直接闭上了眼。

渐渐的,脚踝上的痛意慢慢开始消失。

“以后不想被人冤枉,没必要一起摔下去。”

听见他的话,她倏地睁开眼,愕然看向裴之晟:“你怎么不觉得我是为了救她。”

他不语,那眼神又清冷又凌厉。

她突然有些后悔招惹了裴之晟,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现在连他的味道都令她压抑紧张。

她承认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将计就计的很大原因是为了自保,但是也有一瞬间,她是心软的。有时候女人就是矛盾的生物,当你在意的男人明摆着说自己不够善良的时候,结果又莫名地纠结。

可是,她又需要什么善良,白以薇原本就是自作孽,况且傅家又对她何曾对她善良过。

“傅家会私了。”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她轻哼。

“挺倔的。”

“还不是因为你!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女人” 云深有些便扭,双颊微微热意,目光闪烁地地掠过他深邃的瞳眸,“你不需要为了帮我,而说这样的慌。”

“白以薇的母亲不是小角色,今天你是被傅家人盯上了,无论到底是谁的过错,他们看到的只是白以薇受伤了,并且很严重。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他起身将毛巾放在一旁的桶里,然后擦了擦手。

停顿了一会,裴之晟看向她,眸色冷冽:“对于一个有过心脏病病史的人,突然因病死亡,应该是没有人会留意。况且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安危做考虑,也要想想你家人的处境。”

家人?又来!为什么每次谁都能这么轻易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她真是恨透了这种随时被人掐着咽喉的感觉!

不过,她倒是很想看看傅*查到她家人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惊愕?厌恶?还是害怕?

如果真的那么讨厌,又为何当初会生下她。

见她脸色的变化万千,裴之晟知道聂云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不再需要额外的提点,她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便不再多说什么。

聂云深眼里渐渐清明,垂眸自嘲般地低笑,“原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富商高官可以随意草菅人命…而我这种普通人只能等待宰割么。白以薇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吧?我的意思是…她以前是不是也对付过别的女孩子,接近你的…”

裴之晟垂眸,沉默了会儿,然后他抬头,开口,“几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个女孩没有你聪明。”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轻轻地将疑问问了出来。

他选择不回答,而是转而摸了摸她微烫的额头,“你的身体不好,以后别再答应输血,任何理由都不行。”

“我还可以选择么?” 心头绊上了一丝酸楚感,很多事情一旦开头哪有回头的路。

他没有回答,仅是眉宇微蹙,随后便坐到她身边将针从她的手臂上取下,包扎好,动作熟练流畅。

聂云深下意识的想要移开与他的距离,却被他长臂一伸圈入了怀里。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低沉清冷的嗓音,轻轻地滑过她的耳膜。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似,身体僵硬得不像样子。

“那从现在开始,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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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环抱着肩膀,傅*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她久久地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白以薇,眼底氤氲着深刻的焦虑。

一直替白以薇治疗的沈医生也从市区里赶了过来,“这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幸好这次有这位聂小JIE正好也相同血型,不然真是…”

傅*冷哼了一声,姣好的面容上隐忍着恼怒,“就算她现在主动献血,我也绝对不会原谅她对以薇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