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彦闻言一愣,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桑为霜看着他这副痴傻样,不禁出言戏弄:“座上傻了吧?拿笔纸来!卑职画给你!”

薄彦听罢,冷脸道:“你手边就是笔和纸,难不成还要我握着你的手写?”

桑为霜被他说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径自走向书桌,拿过一打崭新的宣纸,将方才薄彦用过的毛笔拿起。

“女人,你有必要这么浪费吗?”

桑为霜知他的意思,“我喜欢写字的时候没,多垫些纸张……”

薄彦语噎,愣在当场,突然间想起曾经有一个人似乎也有这样的喜好。

桑为霜边写边话,忙着抬头同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薄彦说道:“将军,你可以去将军中能工巧匠叫到前堂去,我马上就到。”

“……”他似乎气得额角青筋都爆出来了,她竟然敢命令他?而他呢?更可气的是自己竟然挺听她话的默默从房里走出来,再命人叫来军队里的十几名能工巧匠。

前堂里一群工匠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直到薄彦领着桑为霜走至官驿院前堂处,那群人才停止议论。

“将军万福……”

“将军金安……”

薄彦微感头疼,冷声吩咐道:“围着桌子坐下,徵羽大人有要事吩咐。”

桑为霜从怀中拿出一大摞的宣纸扔在正堂的檀木大桌前。

“这是什么?”一群能工巧匠凑了过去。

“谁叫你们几个离她那么近的?!都离她半米远!”

几个工匠还没走到大桌前,就被薄彦一声怒呵。

“是,将军!”十几个大男人立刻像避瘟神似的,自觉拉开与桑为霜的距离。

桑为霜扶额,手指着桌上宣纸道:“这是我为淮州城兴建排水设施打的草稿,各位都是世代为匠之家,一定能看懂。”

她方一说完,几个大胆的工匠就伸手拿过宣纸,仔细看了起来。

薄彦见桑为霜带着一群人如此认真,自己竟然无处可以插手……静默高坐在沉香木靠背椅上,慎儿站在一旁,已不知斟了多少次茶水。

“徵羽大人,您说的这个排水暗沟具体该怎么处理啊?”

有几个工匠理解的较慢,挠着脑袋问道。

反应快的,明白过来的工匠忙解释:“你还没有听懂吗?徵羽大人是说将街道拓宽,再在两旁栽种树木,重点就是街道两侧要建排水沟。”

桑为霜点头:“正是这样,除此之外,还要在淮州城东西两市的巷道下面,用砖砌上排水暗沟,这些暗沟要与大街两侧的明沟相通。这一暗一明大家应当清楚,市集里人口众多,居住的人也多,以防不慎有人落入排水沟中,所以要做成暗沟,至于大街上可以做成明沟,然后这些沟渠里的污水最终都会汇入淮水。”

“徵羽大人好厉害!原来洛都的排水沟是这么一个原理,想来也不是很难啊,经徵羽大人一说我们也全懂了!”

桑为霜点头道:“你们懂了就好!其次就是城墙,听闻淮州城城墙已有八十多年未曾修葺了,不若趁着将军驻守淮州期间将城墙一并修葺了!”

见众人商谈的差不多了,薄彦才缓缓开口道:“此番本座任你们大刀阔斧,半年之内本座要看到一个可以媲美洛阳的淮州城,若是完成的尽善尽美,本座这里的奖赏是少不了的,望诸位能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能长治久安的淮州城。”

“是,将军,我们一定尽全力做好这一切的。”工匠们无比兴奋,闻薄彦诚挚良言颇为感动。

一群人走后,桑为霜凝着薄彦,感叹道:“想不到将军还有这番本事,我以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战神’薄彦是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