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是闻道堂管事,沈却的助手,知道的信息也比这些普通弟子多得多。

靳岸出身武修世家,又是靳无敌亲子,修为指数不低,已达23,炼体也已将突破五重。他去挑战一百二十钧早在预料之中,但楚恪……有这个本事吗?

杨隽没有理会各种各样的声音,他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水幕。

面对银河九天的飞瀑和冰针,经历了前三轮洗礼的杨隽,已是如鱼得水。甫一步入,便自然而然地运起了周天功。

甚至他再次触到飘飞不定的冰针时,仿佛干渴已久的人初尝甘霖,出一声满意的喟叹。他早就做好准备迎接这些蓄满了寒灵之精的冰针了!

周围的人再次开始了数数计时。

不过因为刚刚才经过了季脩宁那一遭,这一回,跟着数数的人少了,更多的是等着看最后的结果罢了。

饶是如此,季脩宁也早就黑了脸。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其实也不是预感,而是判断。从杨隽通过一百钧之后那种轻松淡然的神情上,季脩宁就隐隐感觉“楚恪”能拿下一百二十钧这一关。

但他怎么能容忍?

可是现今除了等着看结果,他也没有能做其他事的余地。

季脩宁倒是想搞点小动作,但他隔着那根御龙柱太远,而这深潭边又有沈却和另外两个管事坐镇,他就是想搞杨隽也办不到啊!

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预感,让季脩宁深觉不安。

他现在像被人扔进油锅里炸的泥鳅,整个人都扭曲着,片刻难安。

当他自己站在水幕之下的时候,季脩宁希望时间像弦上的箭,像白驹过隙,倏忽而逝。

而当站在御龙柱上的,是自己的敌人楚恪时,季脩宁极度盼望时间能慢一点,让楚恪撑不住,最好能直接从御龙柱上滚下来!

季脩宁双眼盯着杨隽,咬紧了牙关,以至于双颊凹陷,颧骨上方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季脩宁今日的幸运也似乎全都用在通关上面了。

因为他看得格外专注,以至于季脩宁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他心下的焦躁却丝毫不减。

他娘的,楚恪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滚下去!

在季脩宁看来漫长如数年的一个字,在杨隽看来却是快到只有几个呼吸的五分钟之后,杨隽有些恋恋不舍地走下了御龙柱。

六十钧只是初体验,没有察觉到太多妙处,待体会到了那些冰针带来的极致舒畅,杨隽就觉得八十钧、一百钧的水量不够大,冰针数量不够多。而这一百二十钧,冰针坠落的度不急不缓,恰恰合适。

杨隽是一脸淡然,围观群众却不淡定了。

刚才季脩宁走出来的时候,险些摔倒不说,更是吐了一口血啊。

这他娘的,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对比二人的状况,孰低孰高,一目了然!

看见杨隽踏上黑龙潭边的石阶那一刻,季脩宁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

季脩宁闯过一百二十钧,楚敖高兴。杨隽闯过这一关,楚敖也高兴。

都是自己家门下,宗门比试里也都是为银戈峰争光的。

于是楚敖高高兴兴地跟季脩宁道:“想不到楚师弟根骨如此出色,比你我都要出色。既然他有如此天赋,说不定师尊他老人家会破格收他为徒呢。”

季脩宁本来就怄得要死,听到楚敖的话更是气得几乎吐血。

要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季脩宁想跟楚敖说两句话,但刚一张嘴,喉咙里便涌出一丝腥甜,新鲜粘稠的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季师弟。”楚敖虽然及时地搀住了季脩宁,但心里却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