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仙此人悖逆独行,众人以为耻的事他偏要反以为荣,更是从来不吝于往自己脸上贴金。 通俗点说,就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

桃花流水一式,拟流水涓涓之态,蓄江河滔滔之势,近百钧之力从各个方位而来,有飞瀑激流冲击之形,的确算是难得了。

但银河九天除了源源不断的水流,更重要的是其内蕴含的寒灵之精,能疾刺入骨,似柔还刚,似刚还柔。

这当然是桃花流水无法比拟的。

当日江临仙说为杨隽模拟银河九天之境,仅仅指的是那种全身上下,都被柔和而厚重的水力覆盖。

杨隽再度转身走向御龙柱的时候,水潭边的人都静静凝望着他,似行注目礼。

谷顶日光闪耀,巨流悬崖,直下龙潭,水雾氤蔼之中,杨隽像是一条逆水的游龙。

熊运紧紧盯着那个巨流飞瀑之下的身影,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暗流涌动。

嫉妒?不说两百钧,即便是一百二十钧,自己也未必能达到。

所以面对此时的杨隽,熊运已经完全嫉妒不起来。

然而,他无法压下胸中肆意奔流的**。他渴望强大,渴望受万众瞩目,是嫉妒是羡慕都好!

季脩宁的目光像一条吐信的毒蛇,森冷怨毒愤恨……

该死,该死!这个楚恪怎么还不去死!

可惜,这些都没有任何人关注。

众人看着杨隽行止有度,似闲庭信步地朝着御龙柱走去,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二百钧,二百钧之后又是多少?他到底要挑战到哪一层才罢休?

水流击石,如飞龙清啸,在整个山谷间回响。

杨隽却只听到了自己身体出的悉悉索索声。这是骨骼缓慢生长的声音,像是春日的藤蔓,在无人的静夜里悄悄攀爬。

冰针像水流一样涌入身体,稍有阻滞便会有针扎的痛感和骨肉被冻僵的感觉。而一旦行气不畅,水流的压力就会传达到身上。

杨隽已经由小周天功改为运大周天功。大周天所行经脉遍布全身,寒灵之气能消耗得更快。

他已经不再分神去捞取冰针,而是试图控制寒灵之精附着的度,但是那些纷纷扬扬的冰针数量多度也快,杨隽尚未成功,就听到了“铛”的一声。

“二百五十钧。”沈却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

这一次,围观人群的反应也很平淡。

不是说他们镇定,而是全都懵圈了。

该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二百五就二百五罢,反正都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数字!

甚至一开始嫉恨不已的季脩宁,也已经麻木了。

譬如考试,遇到比自己高出十分的,还能把他当对手,心想,自己并不比他差,只是大意丢了点分。而遇到比自己高出百分的,那没得说,交出膝盖来吧,大神!

不过短短两刻钟而已,季脩宁从御龙柱上下来的时候有多志满意得,现在就有多无地自容。

而毫无疑问地,杨隽再次踏上了御龙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