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轻轻掸了掸袖子,仍是风轻云淡:“怕是在宁王心里,我渁竞天即便做到一品大员,也不过是一个水匪头子。”

宁王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但却不能说,想,这渁竞天是妄自菲薄,认清自己身份不敢攀附自己呢,脸色竟好看了几分。

渁竞天眼角抽抽,这人脑回路绝对奇葩。

宁王自认和蔼实际却施舍道:“渁大人不如来本王府上带府兵,本王可是给俸禄的。”

说完,自认为幽默哈哈大笑起来。

渁竞天很无语,你爹都不给我开薪水,你给开,这拉拢心思未免也太强了些,你就不怕这话传到你爹耳里打你屁股?

不过,宁王如此明目张胆挖亲爹墙角,一方面可见皇子之争已经很激烈,另一方面,皇帝对皇子的控制却力不从心了。

但垂老的老虎也是老虎,若是被儿子惹急了,她可不信当今收拾不了一个熊儿子的。

要知道,当今对权利把控极强,这京里兵权都在皇帝和其心腹手里握着。

想着,渁竞天心头一动,宁王如此的有恃无恐,他本人又与武将来往多,难道…

京里风云怕是不远了。

渁竞天淡淡笑:“便是臣接了王爷差事,也要皇上出俸禄才好。”

宁王脸色一沉,想着渁竞天好不识抬举,又觉得她话里嘲讽自己竟敢当皇帝的家,但随即又想,渁竞天只是个乡下来的水匪头子罢了,能有多少见识,怕她以为,这天下只有皇帝才有权利其他人都是草芥吧,脸色稍微一霁,想,淦州那窝水匪若是用好了,也能当当炮灰,遂又想开口拉拢。

突然,肩上被人一拍,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戏谑响起:“王爷,正好我闲着没事儿干呢,我给你带兵去,不用你给银子,保准给你带出一支好兵来。我倒贴。”

额前倔毛翘啊翘,不是卫同是谁。

卫家地位超群,他也是从小进宫混的主儿,跟皇子们都熟,说起话来没那么正经。

一瞧是他,宁王呵呵干笑,他来拉拢渁竞天,也不过是因为皇帝和众大臣没把她放在眼里的缘由。拉拢卫同?呵呵,等着他老子来砍他吗?

卫家,让有野心的皇子们爱惨了去。谁都想拉拢卫国公,卫家军啊,国朝最精锐的军队啊,有了卫家军啥事干不成啊?可是,卫家祖训,绝不站队不党争。每任皇帝对卫家看重的紧,动卫家就是揭龙鳞。

因此,卫家在京里在朝中有着超然地位,一方面被皇帝信任守国门,一方面又被忌惮除了砛州战事别的却不能沾一二的。

宁王抖掉卫同的手,卫同夸张晃了晃腰才站直。

“我说认真的,我闲的都要长毛了,王爷,我去你那玩玩呗。”

宁王心道,我巴不得你来,可我得有那个胆啊。

“父皇让你好生陪着老太君呢,莫要偷懒。”

“别啊,”卫同无聊抠了抠脸:“祖母就是年纪大了家里也没个人陪,寂寞的。要不,王爷去跟祖母说说,让我去你那随便当个什么职。我一大男人,天天在家陪老太太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