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样,渁竞天也没少遭乌婆婆毒手,什么长痘痘拉肚子水泡鸡眼儿的,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当然,渁竞天没翻脸也是有原因的,至少很多名医都说养不好的渁朝儿在乌婆婆手里健康成长着。只冲这点,她也忍了。况且,乌婆婆有时还是挺给力的,不然,金銮殿上,太医怎么得了个渁竞天是足月产子的结论?还有背后的胎记,各种伤疤又是怎么消失的?

只能说,这俩人这辈子只能相看生厌且容忍对方好好活着了。

渁竞天又问道:“婆婆的本事,你学多少了?”

渁朝儿迷迷瞪瞪:“学什么?婆婆带我玩儿呢。”

算了,孩子还小,分不清什么跟什么,不问了,反正她能健康就好。

这也是渁竞天没拦着渁朝儿亲近乌婆婆的原因之一,即使有乌婆婆调理着,渁朝儿的身子骨也不适合练武,女孩子家总得有一技之长才行。

渁竞天认为的一技之长,不外乎保命,要命。

渁朝儿睡着了,渁竞天也闭上眼等天亮。

一整天,渁竞天都坐立不安的,看在众人眼里,苍牙山的人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恨自己等人已经在明面上过了场了,不能跟着寨主去干一番大事业。乌婆婆是历来看不到渁竞天好或歹的,把渁朝儿喊到自己院子,顺便牵走了徒弟的小跟班黎小泽。

童妈妈若有所思,因她是“外人”,家里众人下意识防范着她,也知道她时不时与国公府通信。以前也就罢了,但这次事关苍牙山的辉煌前程,绝不能暴露的。

于是童妈妈走到哪里都有人“不经意”经过路过,童妈妈心里好笑,直接去了厨下,灌了两个大大的汤婆子,往渁竞天怀里一敦。

“坐不住就躺着,我去给你煮些红糖姜水。”

渁竞天:“...”

要流血的人不是她啊。

终于挨到日落。黄昏时分,据说逢魔。

一行五六个街痞摇头晃脑,手里拎着不知怎么得来的酒肉,大摇大摆晃过一瞧见他们就纷纷躲避的百姓,进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很热闹,十几个男人抄着胳膊围成圈看中间两个男人在角力,穿夹袄的天气,两个大男人却只着一条裤子,露着上半身,肌肉鼓鼓,额头热汗直冒,嗯啊低吼要将对方掀倒在地。

小痞子进门笑道:“哟,咱左右护法又斗上了?我说左右邻居都贴着墙根走呢。”

一个围观的男人扭头笑呸他一口:“东西买来了?”

“哪用得着买?咱地盘上大家伙儿识趣,知道平日里都是靠咱盘龙会罩着,这不,一听哥哥们要吃肉,抢着往我手里头塞。”

这几句话越说越大声,里头得意猖狂显露无疑。众人哈哈大笑,正角力的两个壮汉也收了手。

“下次再来,先吃肉。”

这便是京里众多帮派之一的盘龙会了,正式入会的有近百人,手下爪牙跑腿无数,盘踞了这一片平民区大约几百户人家的地盘。

众人吆吆喝喝叫叫骂骂进了屋,很快,便是吃喝声传了出来。

不远处,小祥子给渁竞天讲解着:“寨主,别看他们不成规模,也是这片地头蛇了。平日收保护费人头费的,手底下还有几个赌点。这盘龙会的人说不上无恶不作,但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头头更不是好人。再者,这片连着周边几片,咱一气拿下来,盘子可就大了去。”

“恩,叫阵去吧。”

当然不能是小祥子去,当下便有一汉子出列,甩肩踢腿进了那院子,左右张望,院里的人都进了屋子吃喝,正巧一个人提溜着裤子扎着腰带从后头走出来。

“诶,你来。”

那人没多想,以为是这里哪家住户来求门路办事的,也不知能孝敬几两银子,就走了过来。

谁知汉子一把揪住他前头衣襟,威风道:“爷爷们来挑场子了,决斗。”

那人懵了,眨巴几下眼,竟问:“挑战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