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这可是咱第一分会,必然要弄得结结实实谁也进不来。”

“嗯,时辰到了没?”

“还有一刻,老大你先走走看看?”

在外头,是不能叫寨主的,也不能说苍牙山。

渁竞天点点头,便示意他们先忙,自己踱着四方步走了起来。

卫同那小子不是说来吗?怎么还不见他人影?

渁竞天漫不经心踱着步,暗暗观察周围地形。

京城东西南北四城,西最贫,南最闹。大帮派其实都在南城,南城才是最能来钱的地方。但渁竞天无意做大,只求够硬,才选了西城立足。这里够脏乱差贫,官府渗透最薄。

尽管是最穷的地方,但这里可是京城,因此西城也比得一般小地方人多且热闹,各种营生都有,不过是有钱人少些罢了。

一刀堂正面冲了几条街,最高建筑不过二层,但离得也有些远,多是各种杂货布匹粮食类的铺子,还有些小摊摆着,倒是生活便利。

左右两边都是民房,看着有些年岁,陈旧却仍坚挺在风雨中。后边,也是民房,但听说走上几十步就是菜市场。

这里生活倒是便宜,呃,收保费也方便。

帮派嘛,不收保护费还叫什么帮派?

卫同那小子到底在哪儿呢?

渁竞天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看向对面屋角里窝着的一个乞丐。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只能分清男女的那乞丐,竟是卫同?!

不是他抬眼看她,眼神精湛锐利,她还真觉察不出来。

我去,渁竞天感觉她忍笑忍得脸都变形了,这二世祖竟能放下身段扮乞丐?

这世道真真是变了。

卫同看出她眼底揶揄,心里也是火的不行。装出看见有钱人要打赏的样子,跑过来。

渁竞天嘴角抽抽,我去,还貌似瘸了一条腿!怎么弄的?

卫同跑到她跟前,曲着一条腿,弯腰驼背,漆黑的一只手卑微伸着:“爷,给几个钱吧。”

唰的一声,阴阳钢扇打开,渁竞天嫌恶遮挡了口鼻。

什么味儿啊?

卫同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吃了一头大蒜,又一碗臭豆腐。”

扇子后头传来一声:“滚开。”

“...”

卫同怒了:“你要我怎么办?我原想着顶多带个面具找个酒楼茶楼什么的,我找个楼上雅间,从窗户缝里看就行了。可是——”

渁竞天立即乐了,这位大少爷没想到这里穷的连二层楼都稀罕罢,带二楼的地方离着又不近,看不清什么。

“好好好,委屈你了,但你也用不着扮乞丐吧?”

随便路人甲乙丙也不差啊。

一听,卫同又骄傲起来。

“开伯说,我太出色,跟太阳似的走哪儿照哪儿呢,易容也不顶用,天生的贵公子一枚。只有装乞丐,才能勉强遮下我无与伦比的光辉。”

“...”

再次上下打量番,渁竞天也觉得这样挺好,有这鸡窝头,脸都被油呼啦的头发遮得严实,那捋倔毛也分不清了。

是挺好。

渁竞天没找着倔毛,忽然想起昨天在燕平侯府金诚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莫名就想到倔毛,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