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来的正好,快进来。”渁竞天很兴奋。

张大人觉得她像小老鼠偷吃到了灯油,黎铁华想到的却是难道寨主又打探到一窝肥土匪?

那眼亮的,能当灯笼了。

渁竞天带着两人进去指着大桌子,得意道:“看,我们做的。”

酸枣木的大桌子四平八稳,边上乱七八糟堆着大大小小的毛笔,十几样颜料,还有刻刀木槌别的什么东西,中间铺着一张羊皮纸,有锅盖那么大,边角参差不齐狗咬似的。

两人上前看,不明所以。

黎铁华两根指头呈八字摩挲着下巴,转来转去的看,不解问:“看着挺大挺复杂,怎么玩?”

张大人却是一屁股差点儿坐地下,扒拉着桌子角,颤颤不成语:“这,这,天王,吴吴吴,怎么回事?”

吴天王在上,谁敢肖想,身首异处全家死光光。

张大人指着下头一行小字,吹胡子瞪眼。

渁竞天反问他:“你不是说吴天王是强盗土匪吗?这不正是强盗土匪的语气?咱淦州水匪窝里这种话最常见,不突兀呀。”

张大人手颤的不行。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你,你这是弄的什么?”

“什么?”渁竞天低腰朝羊皮纸上吹了口:“藏宝图啊,这不是标出来了?”

张大人很想卒一卒,那三大字他看得真真的。

“我怎么瞧着像是济州呢?”

卫同不满了:“什么瞧着像啊,分明就是。幸好我有随身带地图的习惯,就是比着济州画的。”

渁竞天哼了声:“说的好像我没有似的。想当年,不少人给咱孝敬了官版地图呢。”

“是是是,我就锦上添花做个参谋。”

张大人深深吸一口气,现在是秀恩爱的时候嘛?

重重拍着桌子角,一边拍着一边问:“给我好好说话。拿济州来做藏宝图,别蒙我说你要带兵去济州练兵,你到底想干啥?”

渁竞天笑了,抓起地图团巴团巴,又扔地下踩啊踩,再捡起来抖了抖。

“咱这里都是粗人,张文书才是内里行家,喏,拿去做旧吧,比着吴天王死的年岁做。”

张大人一拍额头:“你要干啥?”

黎铁华眼睛一亮:“寨主有想法!”

渁竞天嘿嘿直乐:“闲着也是闲着,玩一把呗。”又对张大人道:“张文书可别推辞,想当年净扇真人的赏雪图——”

“停。”张大人深深觉得自己交友不慎,当年跟金大人一时心血来潮玩了件风雅的事——作假,蒙过了京里所有行家去。两人只是玩玩,事后,一把火烧了再不提此事。没有害人破财,不过是偷摸炫技罢了。

这个金堑,怎么什么都跟女儿说的,有没有原则?有没有立场?

张大人木着脸;“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