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倒要问你呢。郭氏是个心思深的,我问你,当初她进门后,你是不是没少对她说汐儿的好?你给她买东西从没少给汐儿一次吧?汐儿要你为她做什么,你都去做了吧?”

女人害人,一般离不了嫉妒二字。

“那,那个,不是一直都是那样做的吗?她过门前——”

金大人的眼神让金诚说不下去了,是了,她过门前是没关系的,可她过门后,见夫君对别人那样好,分了对她的好,心里是不舒服的吧?

原来,竟是自己害的小妹回不了家吗?

可是,小妹不是别人,是家人啊。她们是姑嫂,不是敌人啊,她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与自己说?

是了,父亲说,郭氏心思太深,如今想来,被禁足前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温柔大度明理的,浅笑低语,从来都是。这些年下来,她就没遇见不如意过?她竟从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不,也有,她与自己抱怨过,是从渁竞天出现后,出现在京城长住后,她对渁竞天似乎很有成见,她对别人没有如此过,便是陌生人,她还笑着对自己道,不能轻易对人下定言呢。

金诚深深觉得寒冷,他竟从未看清过枕边人。

金大人长叹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你妹没说要对郭氏如何,父亲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你——金家的子嗣不能让这样的妇人教导。”

金诚木然:“爹说的对。”

眼泪落下,他该怎么办?

“郭家那里,他们早投靠了裕王。”

你去说也是白说,人家是要作乱的一份子。

金诚默默:“我就只守好咱们家。”

打击有点儿大,一时还不了魂。

金大人不语,儿子还是欠历练呢。怎么瞧着韩谦都比他要沉着呢。不行,得练。

人家韩谦被打击,认清了身边的牛鬼蛇神,但人家心里那片美好依旧如初。但金诚呢,呵呵,自以为的幸福美满哗啦啦全碎了,如花美眷哗啦揭了皮变蛇蝎。

渁竞天:早知如此,就该娶个大美人,前凸后翘波涛汹涌,郭氏那寡淡的屁模样。

可怜她的哥。

八月的京城,注定没有中秋节。

老皇帝似乎丧心病狂了,竟在朝上癫狂大笑:“朕看你们哪个要披上乱臣贼子弑君杀父的千古罪名。”

疯了,真的疯了。

京城,注定血战。

宁王淳王裕王当即对视,透红的瞳仁,一瞬间,三个老对手达成共识:不能由着老头儿作践了,各凭本事吧。

宫变,逼宫,成了最后且唯一的路。

大臣们那一瞬间也想疯,皇帝怎么了?他竟是要逼着亲儿子杀他吗?他真的要遗臭万年世人不耻吗?人死万事休,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坐上去,没有哪个皇帝会缺大臣。老糊涂啊。

所以,他们也要跟着自己选好的主子奋力一搏了。

老皇帝诅咒般的疯言,是一个信号。

是夜,京城兵变。

偷混进城的私兵,分三个方向打开了宫门,喊声震天,血水四溅。

而京城的城门,也被打开,京郊大营的兵士冲入每一条街道。

燕平侯很紧张,与韩谦罩着黑色的大衣裳,趁乱混进了宫。

卫家,金家,一双双利眼在无一盏灯火的黑暗里戒备着巡视着。

一刀堂,刀磨好了,麻袋背好了,勤劳的水匪们散进不同角落。

千万里之外,渁竞天深吸一口气:“好美的夜色啊。”

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