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在屋里站在金夫人身边,乖乖垂手听训。

金夫人厉害啊,从渁竞天和卫同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时说起,哪一年哪一月哪一个节日,渁竞天怎么怎么害了卫同被骂打屁股,一桩桩一件件,听着听着,渁竞天走了神儿,难道自己突然觉醒的录影机一般的强大记忆力,不是老天给的金手指,而压根就是遗传金夫人的隐形基因终于显露出来了?金夫人说的那些与脑海里的记忆完全对的上不差分毫啊!

金夫人说的越来越得劲儿,渁竞天身子晃了晃,挪个重心,无意吐糟句:“我长这模样,被娘说的红颜祸水似的。”

屋里一静,金夫人瞪着她。

渁竞天有些慌,这是要变身?

“你也知道你长成这样,人家卫同对你死心塌地,你好意思这样对他。你九岁那年——”吧啦吧啦吧啦。

渁竞天眼一黑,才说到九岁,她要听到什么时候?外头人怎么回事?方才进来时,她明明打了手势求救的,怎么这会儿还不进来?一个个皮子都松了是吧?

“寨主,寨主——”

渁竞天一激灵,救命的来了。

一水匪奔进来,神色有些沉重:“寨主,出事了,您得赶紧过去一趟。”

渁竞天立即肃了脸:“娘,我先出去一趟。”

金夫人一愣,下意识就道:“你有公事啊,那赶紧去。”

渁竞天撒腿就跑。

金夫人又愣,总觉得自己方才是在训儿子。

望着那跑出门的背影摇头,就说给带些下人来,她非得不听,偌大一个府邸,只那二十来人住着,还大多都是汉子,连往里传个信儿都是男人在跑来跑去,传出去多不好看呐。又想,过不了几天就去卫家了,卫家不缺人,好像确实没必要在这里放人。

算了,儿大不由娘,金夫人起身走到门边,正看见卫同还在陪渁朝儿玩呢,不是拣石子了,是拿着筷子夹石子。不由去捶胸口,多好的孩子,被自家那熊孩子给祸祸了。

金夫人一愧疚就行动出来:“卫同,带上朝儿,回那边,我给你们做几道拿手菜。”

卫同嗳一声,先去看渁朝儿。见她点了头,笑呵呵把人给扛一边肩上了,渁朝儿习惯了倒也坐得稳当。

“走吧,岳母。”小伙子笑得爽朗阳光。

金夫人心一抽抽,更觉得对不起姑爷了。

渁竞天出了大门才缓了步子,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瞪眼问水匪:“不是让你们过半刻钟就进来寻我出去,怎么那么长时间才来?”

水匪懵了:“寨主吩咐这话了?”

渁竞天也懵,脚步一顿:“真出事儿了?”

水匪着急:“真出事儿了。去——咳咳,买船的兄弟们回来了,一个个都看着不好看,我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儿,就来请寨主了。刘子那脸黑的没法看了。”

当初老村长与渁竞天说他们的船不够大不够结实,渁竞天就上了心,派人去济州买两条最结实的大船来。刘子正是带队的人。

渁竞天面色一沉,随着水匪来到一处小宅子里。

“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