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眉头一挑。

渁竞天贼笑:“攻心为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放出些风声瓦解人心,负隅顽抗的杀了便是。很快,就会恢复清明了。”

“一千足矣。”

“...”

“胜的这么顺利,恐怕瑞安王会吐血吧。”

瑞安王答应渁竞天的条件,固然有渁竞天不肯让步的原因,但也有他太高看了那些所谓的义军,不过是被逼上梁山的穷苦百姓。老百姓只要有机会过安生日子,谁会跟着反贼瞎胡闹?儿媳这意思,是想散了百姓去,没了百姓充数,只剩下那几个寥寥,收拾起来岂不太容易。

瑞安王啊,还是不懂,不懂百姓,所以他能想到的对策就是打杀,被深谙人心的儿媳摆一道活该。

总之,自家不吃亏就是了。

卫国公预料的不错。

渁竞天交待完各项事宜,就点了二千水匪和带着宣传队的杜仪娘,以朝廷之师的名义,出兵江南平乱剿匪。

杜仪娘带着的可不是只有擅长鼓动人心拉进距离的妇人们,还有从各地逃过来重新生活的很不错的难民。一出淦州,旗鼓全开,大力宣扬淦州的安民落户好政策,欢迎大家积极踊跃入户,每天登记的前十户有惊喜彩蛋哦。

宣传队人人拿着土喇叭,走一路,说一路,两边跟着的就是示范户,走到谁的家乡,就有谁站出来热泪盈眶。

“婶子啊,好久不见啊,对,我家都活下来了,对,到淦州了,就在那边安家了。是,是啊,一到淦州就有吃有喝,还找了活计,一家老小都好着呢…”

“叔啊,可又见着您了,嗯,没错,挺好,挣着钱了,已经先起了两间茅草屋,左邻右舍都搭了手,不要钱,还凑菜呢,过几年就起青砖大瓦房…”

“二狗子啊,哥哥想死你了。啊,对啊,没骗你,不信问你嫂子,她可从来不说谎的,都做着工呢,娃子明年就送私塾里去…”

“乡亲们,我对着我家祠堂发誓,句句为真。咱寨主要没好心,咱一家子早饿死了,你们说是不是?当初出村时,你们都咋说的?我家小子活不了了?看看,都看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寨主的人给找的大夫,没要钱,白送药。”

被拉过来围观的臭小子,一擦鼻涕:“爹,啥时候回家啊?我还要找小林去听先生讲书呢。”

“嘶,狗娃,你还上学堂了?”

臭小子老实摇头:“爹娘现在还交不起束脩,没法正式进学堂,不过先生脾气好,若只是旁听不捣乱,他是不会赶人的。”小胸膛一挺:“娘说了,年底就能攒够钱,我和小林都能上学堂了。”

“小林是谁啊?”

“路上逃难遇见的,跟我一样大,但没我聪明。”

众人哈哈笑,心思不免动起来,那淦州果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可是家业在这里啊,但随即想到朝廷又加了一层税,还有时不时来打家劫舍的土匪乱民…再多打听打听吧。

渁竞天此行出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人。淦州的人往海岛上迁,若没有人源补充,淦州岂不成了空壳子?因此,她的计划是,将外头能吸引的人都吸引过来,在淦州稍加教育,再送往海岛,建立新的定居点。

淦州,是众人的老窝儿,自然不能落入外人之手。若当地人一窝蜂都走了,只剩一群外地人,朝廷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会为了淦州奋起反抗?恐怕是拱手相让吧。

若是到了海岛就不怕了,天高皇帝远的,那里可不是大密,又无人能寻得到,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她也不怕他们会暴动篡权。况且,她有这个自信,自己给房子给地给更好的生活,傻子才非要回来承受这么重的农赋人头税什么的,吃不饱肚子,还时时面临着战乱天灾等生命威胁。

她巴不得人人都往淦州去呢,反正只是个临时中转站,不怕把淦州吃穷。

不过,在此之前,渁竞天的威名还是要再狠狠竖一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