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慢慢扯开了嘴,小嘴越扯越大,越扯越瘪,终于——

“哇——”

这口憋了足有半分钟的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蹲着的三人不约而同松了劲儿,跌坐在地板上。

细细的哭声久久不断,从小小声到若春雷,渁朝儿这口气憋的实在大实在久。

床上,卫国公右手微微一动,又陷入沉寂,无人注意到。

“要爷爷,要爷爷,要爷爷——”一声哭完,渁朝儿魔怔了般,不听人说话,只直直看着卫国公,不停哭喊要爷爷要爷爷。

渁竞天拿手在女儿眼前晃,见她仿佛看不见眼睛一眨不眨,不由大慌。

“婆婆,朝儿怎么了?是不是魔怔了?”

别是失了魂。

乌婆婆看着床上的卫国公,大恨,便宜了这老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来,拔开塞子,扣在卫国公嘴唇边,悉悉索索爬出一只白虫子,几下探头,钻进卫国公鼻子,紧接着看到喉结一动,那虫子进了胸腔。

“这是——”

“护心蛊。”乌婆婆冷冷道,轻柔的将渁朝儿抱住:“他的内力坚持不了多久,有这护心蛊能护他一时不死,等回了海岛,我再看如何救他。”

夫妻俩对视一眼:“多谢婆婆。”

乌婆婆又冷道:“我是为了我徒儿。”

卫同道:“婆婆但有差遣,卫同绝不推辞。”

乌婆婆哼了声:“不必你,谁欠我,谁还我。”

渁竞天一个哆嗦,总觉得老公公就是活了也讨不了好。有心求求情,但想,只要朝儿在,乌婆婆舍不得她伤心不会太过分,自己若是求情,怕是要火上浇油。

老公公,珍重。

乌婆婆看着床上的人,面纱下唇角微勾,老东西,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

卫国公哪怕在昏迷中,也觉得周身凉飕飕,阴的很。

乌婆婆既然答应救治,渁竞天与卫同一商议,夫妻俩便不去海岛了,回去好生算一算帐。

渁竞天抱着渁朝儿亲不停:“娘亲去给爷爷报仇,再带太婆外公外婆来,朝儿再等等娘亲,以后娘亲再也不走了。”

渁朝儿大哭一场,精神头明显萎靡,乖乖点头:“我会看好爷爷,娘亲快回来。”

渁竞天心疼摸把女儿一眨眼就瘦了一圈的小脸,心里把康顺帝恨得要死,她一定要把那贱人生撕了。

卫同也抱着渁朝儿嘱咐了一番,让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担忧云云,又去看了昏迷的卫国公,两人换了船,掉头离去。

渁朝儿望着远去的海船,拉拉乌婆婆的袖子:“婆婆,爷爷会没事吧?”

乌婆婆暗道,为了你,他也不能有事。便是毒解不了,她也把人弄成活傀儡。

床上的卫国公再次感觉到阴嗖嗖的。

“无事,朝儿要给婆婆打下手的,要多吃饭,才有力气。”

“好,我一定多吃饭,快长大,等我长大了,保护爷爷,不让人再欺负他。”

乌婆婆顿时酸溜溜,不然直接弄成活傀儡算了。

“还要保护婆婆。”小人儿捏着拳头信誓旦旦。

乌婆婆开始考虑认真救一救。

摸着小脑袋,乌婆婆柔声道:“朝儿只保护婆婆就好。爷爷是男人,男人要保护女人,爷爷不用朝儿去保护。”

“哦,那我和爷爷保护婆婆。”

乌婆婆手一顿,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渁竞天卫同两人带着海盐先到了兖城,查将军看到那么多的盐,品质还那么好,大眼睛瞪得溜溜圆,恨不得扑到白花花亮晶晶的海盐上安家。

擦把哈喇子:“就知道渁寨主说到做到,咱这就交易,粮食立马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