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仙境一般的宫殿内,美丽的女子正在插花,她全神贯注,并未发现男人悄悄走进来。直到,最后一枝花枝完美插入花瓶。

“颖儿插花手艺当乃一绝。”

金颖儿转过身,盈盈下拜:“皇上来了。”

康顺帝扶起她牵着她的手,到一旁落座,笑吟吟看着她。

金颖儿扬声吩咐:“清梨,为皇上冲茶。”

康顺帝笑着不满道:“朕以为还能欣赏到的你的茶道呢。”

金颖儿淡笑:“方才插花时,不小心被花刺刺到了。”

康顺帝忙要去看。

“不过是刺了下,并未再流血,”金颖儿将雪白手指举过去:“不过碰到还是有些不舒服。”

康顺帝看了眼,道:“朕让太医给你送白云膏来。”

金颖儿收回手:“太大惊小怪了吧,我怕有人会不高兴呢。”

“谁敢,”康顺帝提高嗓门:“谁敢跟朕的爱妃过不去。”

金颖儿掩嘴笑,便去看清梨默默的冲茶。

康顺帝也跟着去瞧。

“清梨这茶道越发似你了。”

金颖儿只是笑了笑。

“但仍差你许多。”

清梨的手微不可见顿了顿。

金颖儿仍只是笑了笑。

半晌,康顺帝复开口问道:“你家里可给你来过信?”

金颖儿一愣,茫然道:“并未,也不知道家人如今身在何方。”

康顺帝微微点头,若金颖儿能收到任何只言片语,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那,你要不要写封家书回去?”

金颖儿讶异道:“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又往何处寄?”

“朕知道,”见金颖儿瞪圆的眸子,康顺帝轻咳一声:“在淦州。”

金颖儿恍然,继而怅然若失:“是了,金家老家便是在淦州。”

没了下文。

康顺帝不得不再问:“爱妃可要传封家书去?”

金颖儿失笑:“家书呀,皇上不是不知道,他们那样的离去,已经不当我是亲人了呀。”

“怎么会?”康顺帝急切道:“若是不拿你当做家人,渁竞天又岂会给你留下那——重要之物。”

金颖儿丝毫不好奇重要之物究竟是什么,只是摇头拒绝:“当初皇上封我为妃,父亲的态度便已很明确,后来又——我是没脸再联系他们了。”

“你——”

金颖儿低垂着头,好奇,怎么眼前男人似乎在隐忍怒气?自从他当上皇帝后,可再没忍过谁的。都掐过她脖子要过她的命了,怎么这会儿又狠不下心了?

心思急转,家书,是家里发生什么了?

只是这么一想,却没有问究竟的意思,她如今全把自己当成无牵无挂的人,不给自己招烦恼,也不给别人惹麻烦。

“皇上,请用茶。”

清梨奉上清茶,二十多岁的人嗓音里仍带着一股娇娇怯怯。

康顺帝接过来,喝了口便放下,柔声道:“爱妃还是先想想,朕还有政务要忙。”

说完,便起身。

金颖儿站起来相送,装着没看见康顺帝临去时看清梨的那一眼。

“把茶具收了吧。”

清梨依言收拾,金颖儿冷眼瞧着,自己这个主子没喝一口,似乎她这个婢女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是啊,反正她在意的人喝过了啊。

清梨收起茶具,转回来,发现金颖儿斜靠在贵妃软塌上,摩挲着指尖在发呆。

如今的金颖儿再不是过去的一汪清泉,想什么她这个身边人都能看出来,无端多了几分神秘疏离,以前的不谙世事似乎转变成了冷漠,她,有些看不透了。

“娘娘,您在想什么?”

金颖儿回过神,看了她一眼,那无波无绪的一眼,让清梨有些不舒服。

“我在想,原来,是回淦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