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业回到原单位,正赶上快春节了,就向组织请了假,飞也似地往家赶。三年没回去了,不知道父母真的过得怎么样,他们只是在书信中说自己过得都挺好的,到底怎么样,是该回去好好看看了,自己也该在他们身边尽尽孝心了。

“爸,妈,我回来了。”这次回家,自己带着进步的喜悦,身上也多了不少的自信,调门自然也比上次高了些许。

“回来啦,儿子。”父母看到我,脸上也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高兴。他们看到儿子在外有所发展,心里也有了不少自豪劲儿。这个家,太需要喜事冲一冲了。

父亲是个很要强的人。记得小时候,父母给我生了个弟弟,而邻居家却生了个丫头,两家同样是兄妹三人,只是人家家是两个丫头,自己是两个男丁,就把他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比人家有能力、有水平。现在,自己的大儿子在经过高考两次失利、军校考试失利、第一次提干失利后,终于当上了军官,他常年受到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释然了。他在村里也可以有更多的脸面了,讲起自己的儿子也不用再支支吾吾、闪烁其辞躲躲闪闪了。

一位大哲学家曾经说过:还有什么比父母心中蕴藏着的情感更为神圣的呢?父母的心,是最仁慈的法官,是最贴心的朋友,是爱的太阳,它的光焰照耀、温暖着凝聚在我们心灵深处的意向。看到父母高兴,自己也感觉非常的知足。让父母衣食无忧是孝父母之身,让父母精神快乐是孝父母之心,让父母愿望实现是孝父母之志,让父母智慧增长是孝父母之慧。孝身是小孝,孝心是中孝,孝志是大孝,孝慧是大大孝。不管自己是什么孝,这次父母总算彻底高兴了一回。第二天,父亲就把村里的民兵连长请到了家里,让母亲张罗了几个好菜,好好热闹了一番。

自己已经25岁了,这次回家,家人免不了要说到我的婚事。子女的婚事什么时候都是大人的大事。果不其然,晚饭后,父母就提到了这事。

“凡凡啊,你的婚事你是咋考虑咧?”父亲试探地问道。

“还没考虑,我刚当干部,以后是个什么样还不知道,这事儿还没想过。”一直想着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确实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随便应道。

“你觉得村里前街那个郭红咋样啊?”

“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两家离得还不到200米?”

“这种情况,现在村里多得很,这冇问题。”

“我很多年都冇见过她啦,她还冇结婚咧?”

“冇咧,他前两年才参加工作,在二初中教书咧。”

“噢。”

“要不恁俩先见个面谈谈?”

“中啊。”

“妮儿,你去她家看看,看她在不在家,如果在家,就叫她过来,就说恁哥找她咧。”父亲好像对这个事已经思忖好久了,就想看我的态度。看我同意了,他便叫我妹立即去她家把她叫了过来。

郭红,是一个邻家女孩。对她的记忆,我只停留在小的时候。我们是小学时的同学,小升初时因学习成绩都还可以,我们都被镇上的二初中以参加考试竞赛为由直接录取了。当时,我们本村也有初中,这下把校长惹怒了,说你们要是同意去二初中上学,你们现在就不能在本村上学。与我们情况相同的,村里还有三个同学,大家家长考虑二初中更好,共同决定宁可不在本村上学也要去二初中。那时离小学毕业还有2个月时间,为了学业不荒废,考虑到她家开了个油坊地方大,我们决定共同在她家复习。

后来,上了初中后,因为离家较远,我们5个就相约早上一起骑自行车上学,正好她家在路口顺路,她家就成了我们上学的集合地点。

“郭红,赶学咧。”早上,天蒙蒙亮,谁先到她家门口就先叫她。我们5个当中,就她一个女生,那时候13、14岁的年纪,感觉生活充满着无限的阳光。这些青春的记忆到现在也无法抹去。

她不怎么爱说话,骑自行车的姿势也有点与别人不一样,两手臂绷得很直,两手腕内扣,两手死死地把着双把,可能生怕自行车歪倒摔到自己。有时早上遇上大风天,走在两边都是玉米地的小路上,总觉得后面有人追,后脊梁骨直发凉。冬天遇上下雪天,路面结冰,大家只能步行上学,磕磕拌拌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知道要滑倒多少次。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学期,后来我们就住校了,而她,可能是家里考虑到安全的原因,却又选择了调回本村学校就读。从此,我俩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虽然是同村,因为彼此是男孩、女孩,很少玩在一起。初中毕业后,我到县里去读高中了,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