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异常沉重,然而闭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强烈的光线,异常耀眼。

“我在哪儿?”我想说话,可是却张不开嘴,耳边是清晰有力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仿佛和我的心跳连在一起。“是谁?是谁在旁边?”

……

不知道我在这里昏睡了多久,睁开眼时,仍是深沉的黑暗。我尝试着动了一下,胳膊腿貌似没有什么异常,支起身子,忽然觉得一震晕眩。我稳了稳,摸摸后脑勺,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嘶,一碰头皮发麻。“吭、吭、吭、吭……”我咧嘴就想哭。却听黑暗中传来“汪”的一声。

“蛮吉!”我瞬间清醒,立刻想起了刚才掉下洞的种种。我要去找蛮吉,它现在很危险!我挣扎着站起身,刚把脚收回来,一抬头“砰”地一声撞在顶上。“啊!”我又抱着头蹲了下来。

“咩的,怎么回事?”我正欲发作,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我清晰地记得刚才跌落时是一脚踩空,身体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垂直降落,可刚刚,我又分明撞到了头顶。我抬起手在顶上摸索了一番,又运劲儿推了推,纹丝不动。又赶忙四下摸摸,发现除了一边,其余三面都是“墙”,我貌似是在一个又窄又矮的死胡同里。

我不会是躺在棺材里吧?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我感觉呼吸都要凝滞了,黑暗中,似乎有一具尸体,从通道的那头,慢慢向我爬来。

我拼命的向后躲避,忽然“咣当”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瞬间发出光芒。

“手机?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的?”我狐疑地端起手机,发现“蛮吉妈妈”挤在最左边的角落里,原地转圈,周边空空如也。对了,我现在的处境,和游戏是同步的,现在画面里没有蛇出没,应该证明,现在周边是安全的。不知为什么,手机呈现静音的状态,也好,那音乐听多了实在让人不舒服。

我端起手机四下照了照,发现自己确实是在一条狭小的通道的一端,四周都是黝黑的墙壁,敲一敲,发出沉闷的回响。墙壁之间没有任何缝隙,浑然天成,除了唯一的通路,没有任何我可以掉落进来的可能。看来,现在的世界,已经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了。

我用手机向通道里照了照,光线被吞没一般,在距离大约1米的地方就失效了,仿佛一块无形的黑布蒙在眼前无法掀开。这种感觉,太压抑了。

记得小时候,无数次做梦梦到想要穿越去哪里,必然要钻进一个又黑又小的洞里,然后摸索着穿越很多阴暗诡异的房间,每个房间,都会选取一个荒诞的不可能的洞口,作为通往下一个房间的入口,如厨房的下水道,客厅的一道墙缝,甚至是厕所的坐式马桶,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把头塞进去,坚信这条路就是去往目的地的密道……眼下,终于噩梦成真。我明白,我现在无路可退,只能顺着这荒诞的安排爬下去,只有爬下去,才有可能知道目的地在哪里,真相是什么。我用手机打着光,跪在地上爬行起来。

通道真的很拥挤,想要更多的动作都困难。

“她今天睡得好么?”忽然,黑暗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呵呵,还不是老样子。”

“谢谢。”

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是一对男女在对话。声音低沉而磁性,一字一顿,听起来像正常声音被放慢很多倍的效果。这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感觉却就在身边。

“你到哪里了?是不是在向我靠近呢?”是男的声音,仿佛在向我问话。我举起手机四下扫射,和方才一样,不见任何踪迹。

“是谁?”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哎……”那个声音重重叹了口气。

“你好?你是谁?你在哪里?”我拍打着墙壁,焦急地问道。然而终于没有了声音。

我瘫坐下来,觉得没有一丝力气,黑暗是如此让人绝望。或许其实,我已经死了,被抛弃在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再也走不出去了。

突然,手机想起了贪食蛇的音乐,我拿起来一看,屏幕的左端,出现一条红蛇,正向“蛮吉妈妈”而来!

“不好!”顾不上多想,我手脚并用,奋力地向前爬去!可是我爬的速度,远远比不过蛇游动而来的速度。眼看着蛇已经撞到了蛮吉妈妈,我豁出去回身奋力打去,却一下扑了空,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出现。屏幕中的红蛇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