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裳失神的呆立在门面,而后感觉到自己的手中好像蜷握了什么。她按了按自己前额,努力的逼着自己恢复正常的神智。天色已经是濒临深夜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也好像并不是什么幻像。

李华裳点了盏灯蹲坐在角落,随后开始看起了自己的掌心中握着那张信条。”明晚戌时若幽寺一会,一切答案自会揭晓。“李华裳捏紧了那张纸条,手中流淌着的汗滴浸透了那张薄纸。

叶老爷觉着眼帘处好像被什么光线照射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瞧见了蹲坐在角落处的李华裳。他穿好了鞋袜走到了她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李华裳身躯僵硬,过了一段时间后才觉察到了身旁的叶老爷。

“老爷,您……你们下床了?是妾身扰醒了你吗?”李华裳抹去了额头上渗处的汗滴,故作无事的说道。“不,其实今晚也是我第一次睡得安稳的时刻,前几日我就同你一样,夜夜不能寐之。”叶老爷叹了口气,将李华裳搀扶着重新坐在了塌旁。

“老爷,您这些日子不得安眠妾身是看在眼里的,谁都不曾想过一个好好地人就会这样没了的。妾身待离儿也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更是夜夜都带着缅怀与思念。”李华裳说着矫情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背台词,言语间出了故作的矫情,再也体会不到任何一丝真诚的意味。

叶老爷可瞧不出这些细节,这么些年的相处,他也从来没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自己的枕边人。叶老爷看着李华裳的泪眼,颇为疼惜的便将她拥在了怀中抚慰。他殊不知,怀中这个看似小鸟依人的女人,其实心里的野心大的可怕,甚至可以牺牲他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私欲。

夜渐渐地褪去了颜色,光彩的曙光再一次掩盖了邪恶的背后。李华裳这一天都焦躁不安,眼前也时不时的出现幻觉。她总依稀的感觉到了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仿佛要由里到外的把自己看个通透。

“夫人,您吃些东西吧,今早儿开始便不见着您用食啊。”小婢女们送来了东西,李华裳却看都没看上一眼。昨晚的事,她实在是不能不放在心上,就算这世界上并无鬼神之说,昨夜的事也实在蹊跷难言。

这时,叶家的另外两位小姐前来拜访,仪态已经随着失效的蛊虫而重新回归。她们态度端雅,同着李华裳请安。李华裳更是极为敷衍的将送来的食物打发给了她们。

“娘~你怎么了,怎么对女儿们如此的冷淡啊。”叶彩撒娇道,晃着李华裳的袖子摆摇来摇去。“是啊娘,女儿们知道前些天真的是失态了,丢了您的脸,也丢了我们身为小姐的身份,可是女儿们都认错了啊。”叶凤也娇滴滴的说着,话语中的发嗲之意让人恶寒。

“你们都滚出去,还嫌为娘的不够烦吗?”李华裳突然大吼一声,似乎是把压抑着的焦躁统统的发泄在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叶彩和叶凤哪里见过自己的母亲发这样的火,连忙逃之夭夭的离去了。她们回去的途中路经了离秋先前住过的屋子,那里还挂着一条条白色的轻纱,随着风飘飘荡荡,仿若幽魂的袖摆。

叶氏二姐妹互相对望了望,再次不知死活的折返回了李华裳的寝居。“又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跑来。”李华裳凶声道,一瞥眼,便见着自己的儿女面色惨白,胸口上下起伏波澜着。她心中点起了一种不妙的火苗连忙走到了她们的跟前,问起了缘由。

这不问还好,一问那俩姑娘更不淡定了。她们哭的稀里哗啦的,嘴里还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娘!离秋她没死,他要向我们索命了。”“是啊是啊,方才路过离秋的房子的时候,她正冲着我们招手呢。”二人哭嚷着,所说的话语让李华裳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两个女儿见着她倒下,连忙双双使力将她拉起,安置在了椅凳上。“娘,没事的,她即使冤魂不散也不应该找我们,她应该去找那牢狱中的女犯人,她!她才是罪魁祸首。”叶彩安慰道,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真相。

“对,娘~你不是指证那女犯人才是杀害离秋的真凶吗,哼,打从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对离秋一定是不怀好意的。”叶凤也掺合着说上了几句。她俩就如同两只叽叽喳喳的小云雀一般,将李华裳的脑子吵得更为烦乱。

李华裳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驱赶着她们离开。这个时候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女儿,她也不能显示出任何一点慌乱的感觉。有些人命数已尽,不管是有人刻意谋害还是落入陷阱意外,都是无可厚非的。

李华裳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心念道,随后任由着自己的指甲划破手心,任由着流血的疼痛唤醒她的理智。今晚不管是那离秋是人是鬼,是生是死,自己都要冒险前去,不然若真让她夜夜来扰了自己的清梦,岂不是便宜了她?

李华裳这样想着,行为举止上恢复了以往的风范,她将送来的食物吃了些,嘴角竟然还闪现出了可怖的笑容。人的害怕升到的冰点,便也找不出什么表面上肤浅的惊慌了,如今的李华裳,便是这样的状态。

这一边,叶秋白同路柏松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布置着。其实,这所谓的若幽寺不过是一间荒废了许久的破庙,这里一到晚上便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恰巧可以配合场景营造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叶秋白所要做的就是先将自己包装包装,尽量在形象上接近于离秋生前的模样。这东西对于她来说还是极为简单的,当初闲暇之余学习的化妆术真的是派上了大大滴用处。

叶秋白令着陆柏松购置了些古代的化妆品和丧衣,随后便开始了精心的准备。而闲来无事的陆柏松则是在一旁打酱油的闲晃了起来。忽然他想起了一个要点,便连忙凑到了叶秋白的跟前想要同她说说。

谁知,他话还没开口,便被一张吓死人不偿命的脸孔盯得魂飞魄散。叶秋白笑了笑,血红的嘴唇上淌下了血浆一般的液体,这种可怕的程度,真是丝毫不亚于岛国咒怨系列的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