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出事,恰恰是林薇儿突然腹痛。

林薇儿是贵族,自幼便学习诗词歌赋音律舞蹈,在众多少女中,她的容貌及身材都十分出众,所以这一次的献舞,由她领舞。林薇儿的性情骄蛮霸道,处事跋扈,所有少女都要听从她的命令。

眼下,她见申时将近,夜宴即将开始,恐近日所学到了宴上又生疏,误了自己的前程,便令少女们又与自己练几次舞。

她们笼统练了三次,在第三次的时候,林薇儿的胃开始痛了。

待到满公公赶到的时候,林薇儿已然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躺在床。。上,身子蜷缩着,满头的冷汗。

“这叫怎么话儿说的,眼瞧着就要献舞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胃疾。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身体原来就有暗疾,怎么会突然就疼上了?”眼见着林薇儿这般样子,满公公素来挂着笑容的脸上,顿时黑了几分。

“这……”站在一旁的少女们闻听满公公这样问,又有哪个敢答?当即只是面面相觑,也不敢说半个字来。

林薇儿虽是腹疼,但神智尚还清醒,立刻对满公公道:“满公公,我是吃了厨房的白玉糕才这样的!”

白玉糕?

满公公的眉立刻便皱了一皱。

“眼瞧着就要去夜宴了,还嘴馋吃什么白玉糕,堪堪误了大事!”满公公厉声喝斥着,又转头问这些少女们道:“除了她,还有谁练了领舞?”

“回满公公的,臣女练过。”容笃笃急忙答道。

容笃笃是三等贵族之女,身份地位并不算高,但胜在伶俐乖巧,又极具悟性,所以在练舞之时,教授舞蹈的先生便让容笃笃跟林薇儿一并练习了领舞,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满公公将容笃笃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的眼中甚有机灵之感,说话又干脆利落,当即便点头道:“既是这样,就你了。”

话音刚落,林薇儿便立刻叫了起来:“不!满公公,臣女可以的!”

说话间,她便挣扎着要起来,却怎奈胃刀绞一般的疼痛,疼得她径自轻叫出了声。

“哼,既是命中没有这一场造化,就莫要勉强。你就是有这个本事去,咱家也没这个本事就敢信你。我大蜀的脸面可都栓在你们的这场舞上了,界时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不仅楚南殿下的脸上不好看,就连整个大蜀都要跟着你们丢脸。”

满公公精光四射的眼睛扫向在场的所有少女,端的令这些少女们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你们可都给我精神着点儿,警醒着点儿!出了半点差错,唯你们是问!”

说罢,满公公转身便离开,只留得那些个少女表衷心似的纷纷应声施礼。

原本已然挣扎着坐起的林薇儿,就这样一脸失望地怔在了那里,慢慢地,倒在了床。。上。

前功尽弃。

前功尽弃!

辛辛苦苦练了这么久的舞蹈,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我不甘心啊!

林薇儿的心里充满了愤恨,几乎想在这一刻大喊出声。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所有人,全部都簇拥着满公公,陆续地走了出去,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薇儿。

林薇儿有心想要起身,跟众人一并走出去,然而胃里传来的阵阵绞痛却让她难以起身。她紧紧地攥着锦被,愤怒,让她的五官都已然扭曲,眼中的恨意更是有骇人。

都是她!

都是她搞的鬼,是她故意这样做的!

林薇儿恨恨地咬牙道:“左峥嵘,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