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的汹涌并未影响到后宫的繁华,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失踪也完全不会让它发生改变,古往今后,后宫一直都是最勾心斗角的地方,它虽看不见血腥,却比战场上更可怕,更黑暗。峥嵘脚步匆忙,已尽量不去引人注目,却还是在经过御花园时引来贞静夫人的注意。她正由一行宫人的陪伴个游园赏花,一脸兴趣乏乏,见到那道身影穿过花丛,便抬手示意侍女芝兰将她唤来跟前来。

“臣左峥嵘叩见夫人。”峥嵘掩住焦急神色,曲膝行礼道。

“左大人这样匆忙,是要上哪去?”贞静夫人淡淡问道,她手上折着一枝开得正艳的茶花,映着修饰的完美无瑕的脸庞,更添几分娇艳。

“回夫人,臣方从湘春苑过来,正要去向香贵人禀报贡女失踪之事。”峥嵘回道。贡女虽未被册封,但也是后宫嫔妃,香贵人身为蜀女之首,向她禀报确实也在情理之中。贞静夫人似乎也听闻过此事,神情上并未有多大..波动,只点了点头道:“这一件小事还要劳烦左大人亲自跑一趟,你们揽星殿可当真会使唤人呀。”

“臣职责所在,理应看管好贡女,现下有人失踪,是臣失职在先。”峥嵘垂眉说道。

“你们一个住在揽星殿,一个住在湘春苑,想看管起来可不容易。”贞静夫人摇摇头,一双美目在峥嵘身上打量过,深意非常地说,“左大人要真想照顾好她们,不如另外想个法子。”

“湘春苑位属后宫,臣身为质子身旁的女官,确实不宜频繁出入后宫,今后还望夫人能够多多照拂她们。”峥嵘佯装没有听懂,将这个皮球抛回去给贞静夫人。贞静夫人记得上次这样与她交谈还是数月前的事,那时她便像现在这样婉拒了她的提议,没想到过去数月,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贞静夫人惋惜地叹气一声,说道:“大人若想在后宫中出入自由,本宫倒是愿意帮上一帮,以左大人的品貌,何愁没有恩宠。”

她已说得这样明白,峥嵘依旧面不改色的推拒:“夫人谬赞,臣只愿在揽星殿当一名女官,从未想过其他。臣还要去玉芙殿,请夫人容许臣告退。”

贞静夫人也不为难她,摆了摆手说:“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留你了,不过左大人要是有一日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可尽管来寻本宫,本宫必定全力相帮。”峥嵘不想再重复自己刚才的放在,只向贞静夫人行了退礼,匆匆离去。芝兰愤愤不平地说:“这左峥嵘还当真是不识趣,夫人都给了她这么大的面子,她却还不领情!”

“她若这么轻易就答应,本宫反倒不敢用她了。”贞静夫人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说。

“奴婢不明白,夫人若想在宫中培养新人,大可重新挑选,为何偏偏瞧中了左峥嵘呢?”芝兰不解地问。

“她的品貌在后宫之中无人能及,倘若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成大患。”贞静夫人轻抚着手中那朵娇艳的茶财,揪下一枚花瓣捏在指尖,“太子重病,皇后娘娘现在已无瑕顾忌后宫诸事,本宫若能在此时将左峥嵘送入陛下宫闱,她必会一举得宠,或许将来还可助明儿成就大事。”

芝兰身为贞静夫人的心腹,自然懂得她话里的意思,挥手让跟在后边侍候的宫人后退几步,倾身在贞静夫人耳边低声说:“奴婢听说太子殿下每日服用山参汤,已经大有见好了。”

“山参乃是补气之物,既然太子现在只能靠山参汤吊住精神,更说明他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贞静夫人将花瓣一片接着一片摘下,扔到地上,“太子是皇后的命根子,倘若太子病故,便等于让皇后去了半条命,届时就是本宫翻身的机会,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仇,终于有机会能够得报了。”

“待魏王殿下与玲玉公主成婚后,夫人与殿下便等下多了燕国这个靠山。”芝兰奉承地说道。贞静夫人却摇了摇头,神情里浮起一丝郁郁:“万寿节之前这玲玉公主只去拜见皇后,却未到本宫宫中,由此可见她的心未必就向着本宫,能不能为本宫所用,还需得时日观察。”

“那左峥嵘这边……”芝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