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猝不及防,只见对方拳头已经到了自己面门上,大惊之下赶紧往后仰,双腿却跟不上反应,眼看就要挨一记重拳。

一只手却及时伸过来,包握住宋蕴的拳头,顺着他的来势一拽一扭!

宋蕴惨叫一声,只觉手臂剧痛,身体跟着歪倒,人已经摔在地上,表情还是懵的。

身后簇拥着他的同僚也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搀扶。

“宋小郎,你没事吧!”众人纷纷问候。

反观贺湛他们这边,却只有孤零零的两个人。

宋蕴痛得龇牙咧嘴,正待发作,旁边有人低声耳语几句,他吃痛的表情扭曲片刻,恶狠狠瞪向贺湛:“贺湛是吧?我记住你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泽:“你待如何!”

宋蕴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被众人搀扶着爬起身,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

张泽霎时笑容灿烂,朝贺湛竖起大拇指:“你这一手可绝了,那孙子的手是不是断了?”

贺湛:“我没有用力,顶多只是扭伤筋,我没想到他这么不济事。”

他原本也可以让宋蕴毫发无伤,但对方辱骂贺融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宋蕴只扭伤筋骨,还是因贺湛不愿将事情闹大。

张泽嗤之以鼻:“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你当他有什么真本事?高门子弟,谁不是打着进禁军混两年出去派个好差事的主意!”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忘记自己的存在了。

贺湛有点好笑,扬起下巴点点不远处冷眼旁观的一帮士兵:“他们不也是陈百夫长手下的吗,怎么方才别说帮忙了,连上来劝架也没有?”

张泽撇撇嘴,不屑道:“他们既瞧不上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又怕得罪宋蕴,吃不了兜着走呗!”

他揽上贺湛的肩膀:“好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那宋蕴以后要是再找你茬,你跟我说!”

贺湛:“你又打不过他。”

张泽拍拍胸脯:“我让我的哥哥们去打啊!”

贺湛奇怪:“方才看宋蕴那样,我还以为他会按捺不住,跟我们继续动手,没想到他人多势众,反倒走了。”

张泽得意道:“你不晓得,今儿是南吕坊肖眉娘开脸的日子,京城老少蜂拥而至,就算没钱,看个热闹也值了,要知道肖眉娘以前别说开脸了,就是看上一脸,都要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

贺湛:“一两?”

张泽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痴:“是一百两!看一眼就要一百两,开脸是什么价,你自己想想吧!”

贺湛虚心请教:“开脸是什么?出嫁吗?”

张泽扶额:“什么出嫁,是开、苞!开、苞懂吗,就是初夜!”

“原来如此。”贺湛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他幼年就离京,后面那些年都在乡下度过,每日操心生计都来不及,京城纨绔子弟那些玩法门道自然一窍不通。

张泽兴致勃勃:“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虽然我没钱,不过能看肖眉娘一眼也好,少女跟少妇,虽然一字之差,但风情却差之千里,现在不看,以后就看不着了。”

贺湛睨他一眼:“你很懂啊。”

张泽谦虚:“好说好说,你刚到京城,合该长长见识,兄弟我当仁不让,官府教坊,民间妓馆,我就没有不熟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一句话,我定能给你找出来。”

贺湛抽抽嘴角:“我记得方才季大将军给我讲禁军规矩的时候,说到不许禁军宿妓喝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