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

王敦虽然打扮得像个小狼狗,不过脸上一脸懵逼的表情却出卖了他,能做出这种傻狍子似的表情的人,一般都没有吃软饭的本事。

“二柜,我知道你是有钱人,看不上铺子里给的这几个工资,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店面的运转情况,要不……我让你当大掌柜的?”

王敦想了想,既然短期内无法满足胡橙加薪的野望,升个职先把他稳住再说,这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主儿,要是让他跑了,绝对是人才流失啊。

“东家,我不是来跟你诉苦要求升职加薪的,我家里有事,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来铺子里做事了。”

胡橙斟酌着词句说道,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对于王敦来说也许并不算太长,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这就算得上是永诀。

“啊?家里有事?那要不要我过去帮忙啊?”王敦本着当铺员工一家亲的原则,还以为胡橙所谓的家里有事可能是顶棚漏雨井里不出水一类的硬件问题,撸胳膊挽袖子就决定帮助同事共渡难关。

“不是那方面的事情,大柜,我家里……再说,铺子里也不是没有我就不行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王敦这回说的可顺溜了,连个壳儿都没卡。

“解煞的生意做的这么顺利,多亏了二掌柜的你。”

王敦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二掌柜的脸色有点儿像是农历六月的傍晚,黑云压城城欲摧。

“那你呢,王敦。”

胡橙的声线并没有好像王敦想象之中的高挑起来,反而比刚才还要平静,与其说是波澜不惊,不如说是一潭死水。

“我?”

“你也不是没有我就不行的,不是吗?”胡橙说,唇边甚至带着一点点的笑意,那笑意有些自嘲的况味,虽然勾着嘴角,却凄凉得让人想用掌心的温度烫平了它。

粗线了,修罗场,救我还是救妈的终极奥义!然而本宝宝的bug还没修复现在不能嘿嘿嘿啊,不嘿何撩?宝宝不胖!

王敦的内心戏好像脱肛的野马一样奔腾,导致他直接当机了,愣呵呵地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胡橙长叹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救命啊,别走啊,本宝宝掉线了你看不到吗?你的好友王敦正在奋力地加载中。

“大柜,我走了。”胡橙从房间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包袱皮儿,应该是他的行李,小财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肿的像个猪头,怎么回事,难道是被胡橙家暴了,天呐二掌柜的喜欢家暴,那我怎么办?我不是怕他打我,我是怕他手骨折了,王敦的脑内依然丰富。

“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也是同事一场。”胡橙让小财拿了包袱皮儿出去等着,自己端起了柜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王敦的跟前。

以胡橙的个性,这算是他最后的妥协了吧?如果告别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他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迁延。王敦的内心就是这么自信,可问题是这茶他不能喝。

“你不喝吗?”

胡橙看着他,表情甚至有些狼狈了,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他是一棵大树,最谦卑的善意也只是摇曳着自己的婆娑,却永远无法像普通的花花草草那样俯身在尘埃之下。

“我心里没有私,这茶里没有毒,王敦,你为什么不喝?”胡橙一字一顿地说。

王敦没说话,怎么说呢?因为你说这是诀别的茶所以宝宝不喝,那你不喝你还不亲上去?问题是宝宝不能亲啊,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什么鬼我又开始歌曲联唱了→_→。

“你保重。”

胡橙一抬手摔了酒杯,大步流星地朝王敦走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啊,这一刻王敦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阳光照耀着大地,他感觉得到,胡橙把身体里最后积攒下来的一点儿安慰剂给了自己,他本来应该好像猫吃了猫薄荷一样的快乐,可是王敦哭了。

胡橙放开他,再也没看他一眼,他庆幸王敦是个胡同儿串子,最后的拥抱并不算什么歧义。

……

胡桃揍完人,心情很好地回来了,一进院儿就看见王敦四仰八叉地躺在天井院儿里,像个被人遗弃在垃圾堆旁边的台式机,空虚寂寞冷。

“喂。”

胡桃长腿一伸,踹了王敦一脚。

“干什么呢?”

“没干啥,缓一缓。”王敦的大眼睛空洞地瞪得浑圆,直勾勾地看着天。

“什么鬼。”胡桃心情挺好的,没搭理他,直接回屋了,转悠了一圈儿又出来了。

“胡橙呢?”

“走了。”

“走了?!”胡桃大惊,一把薅住了王敦的脖领子,把他整个儿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