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这段日子辛苦了,正巧今日老夫人要我去明月阁说是有事交代,张姨娘不如陪我走上一遭?”

“婢妾求之不得,夫人请。”

王姨娘只被冷落在一旁,弯着腰送二夫人离开后,她求助似的喊道:“王妈妈,我……”只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周妈妈旎。

“陈姨娘还有何事?鞅”

王妈妈已经死了!骤然想起这件事,陈姨娘心中顿时惶恐起来,逃离似的离开了听温院。周妈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却是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去。

与之同时,芸夫人与张姨娘先后踏入了明月阁的院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却又是十分清晰,“恭喜老夫人,这位小……姑娘是有了喜讯,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

张姨娘闻言脚下一滞,却见芸夫人一脸寒意,脚步匆匆冲了进去!

芸夫人冲进去的时候却见应建航竟也是在明月阁中,正将梦玲抱在怀里轻轻安抚,“既然怀孕了,往后可就不能胡乱吃东西了,要不是正好赶上老夫人这边请平安脉,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喜了,真是糊涂。”

老夫人视若不见,梦玲却是轻声笑道:“奴婢身子好的很,多谢老爷挂念……夫,夫人……”抬头看到来人,梦玲惊慌失色,想要从应建航怀抱里挣脱,却不料应建航却是抱紧了她。

芸夫人几乎想笑,这就是昨个儿对自己善意温存的人吗?原来竟是不过几个时辰就又会温柔的拥抱着别的女人,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吗?怎么来了?”应建航不知道为何,感觉到怀抱里的佳人的惶恐之时,他忍不住便是抱紧了,似乎安慰一般。

芸夫人强忍下一口气,只是心头却是疼得厉害,良久才道:“是老夫人吩咐妾身今日来的,梦玲这丫头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坐在了榻上?”

梦玲闻言心中一惊,方才她硬是被贺妈妈拉到了榻上,还被诊脉说是有了喜脉,这一切原本是多好的一件事,可是听到芸夫人忽然开口,她意识到自己高兴太早了。

“奴婢……”

“昨个儿忘了对你说了,梦玲如今既然有了应家的血脉,再是丫环身份就不恰当了,回头抬了姨娘便是。老夫人,儿子还有些事务处理,便先告退了。”

芸夫人只觉得胸口被人锤了似的,想要出这一口恶气,却是怎么都呼吸不出来,只觉得整个明月阁都是黑温压城。

她想要发作,可是看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是,妾身知道了,过几日挑个好日子便是,还要给白姨娘添几个伺候的才是,这事情老爷放心便是了。”

应建航闻言点了点头,安抚似的对着梦玲笑了笑便离去了。

老夫人似乎一切都不在意似的,待看到张姨娘进来问安这才张口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有事与夫人和张姨娘交代。”

芸夫人一双眸子似乎淬了火一般紧紧盯着梦玲,看她出了门去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轻声道:“老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张姨娘却觉得老夫人一双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似的,心中有些胆颤,却听老夫人道:“既然你回来了,收拾落日圆的事情你处置就好了,这事情一开始是交由张姨娘处置的,你们交接一下。相府里的事情,总是要女主人出面才名正言顺些。”

芸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心情也因为老夫人一句女主人而微微缓和,不管梦玲那贱婢如何,如今她简芸还是这相府的女主人,一个新晋的姨娘,一个才一个多月的胎儿是生是死,还不是在自己手中?

张姨娘却是闻言愣了一下,老夫人这是抬举芸夫人,也有意让芸夫人回头善待三夫人一家,只是这一个“女主人”莫非也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她脑中顿时一片杂乱,恍恍惚惚地点头称是。

“老夫人,您这番敲打,怕是白姨娘的那孩子保不住呢。”

贺妈妈一脸忧色,毕竟还是个青春年少的,刚有了孩子,那脸上的喜色都是遮掩不住的。

老夫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她要真是想要下手,你防不胜防,她们都有了身孕,如今谁能生下来谁才算是本事。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贺妈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让梦玲一大早便来明月阁是老夫人的吩咐,后来自己更是找借口说梦玲脸色不好让大夫把脉,果然梦玲已经珠胎暗结,算起

时间来怕是便是中秋那会子了。

只是今日这时机,张姨娘却还是没说自己身怀有孕的事,怕是有心让梦玲吸引了芸夫人的注意,而自己安稳养胎吧?

梦玲被抬为姨娘的那天下午,应莲烟从长公主府归来,马车里满是长公主的赏赐,而最为贵重的则是那一幅众姝游湖图。

“长公主丹青之技果真是无人能及,大姐,你说呢?”

应如雪脸色不佳,她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女,琴棋书画却并非个个拔尖,柳如诗诗书远胜自己,长公主画技比自己技高一筹,棋艺自己比不过应伊水,而琴技又远不如素月楼的子初姑娘。那她这个京城第一女,却又有什么真材实料!一瞬间,应如雪心中窝着一团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