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女儿有事,可是她定不能让自己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你是跟着我嫁过来的,脑子也好使,知道这时候定是不能出差错的,明白吗?”

赵妈妈点了点头,“奴婢省的,夫人放心。”见柳姨娘点头,赵妈妈这才离去,待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松开右手,只是看到那小纸条的几个字的时候,脸色顿时惨白!

“三小姐,你说四小姐是被陷害致死的?你可有证据?”

夜色中,来人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可是却还是能听出隐隐的激动,应莲烟转过身来,看着来人道:“赵妈妈很是准时,只是赵妈妈若是不信,为何却又要来这一趟呢?”

那纸条上只有六个字:旧主为人所害。赵妈妈看到后却是心跳加速,几乎呼吸不过来了。强忍着激动,她按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魍。

晦暗的灯火下,赵妈妈脸色更是晦暗不明,“你说,空口无凭我只相信证据。”

应莲烟闻言一笑,“是呀,若是有证据的话,只怕这二十年来赵妈妈也不会在二娘身边伺候了,说起来我倒是佩服赵妈妈,二十多年伺候着杀死自己主子的凶手,这滋味并不好受吧!”

“我……”赵妈妈看了过去,却见应莲烟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只想查明真相,还四小姐一个公道!檎”

她口中的四小姐并不是相府四小姐应如雪,而是她二十多年前的旧主,当时的安平侯府的四小姐简晓温!

“公道?是该还简四小姐一个公道,若非当年被人陷害,如今她当是和二娘一样在京城的贵妇圈里吧,也许膝下会有聪明伶俐的儿女,夫婿……据我所知,简四小姐对当年的婚事并不见得几分喜欢,也许她并不愿意嫁给应建航做妾吧?”

“四小姐从小吃尽了苦头,便是当年应见建航前途光明,可是她也不愿意嫁人为妾的,何况当时相爷和温夫人恩爱,她又怎么会掺和进去?三小姐,你是不是找到证据了?简芸杀了四小姐的证据!”向来都唤简芸温为夫人,只是此时赵妈妈却是直呼其名,显然已经相信了应莲烟的话。

双手紧紧抓住应莲烟的肩头,赵妈妈神色激动,见应莲烟点头更是连忙问道:“什么证据,我伺候她二十多年,忍辱负重,却从来没有找到证据呀!”当时陈妈妈临死的时候几乎道出了真相,可是,就差那一步!

“那是因为当年她不过是伸手一推就让亲姐葬身湖底,又怎么需要其他?唯一的证据,赵妈妈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年简晓温失足落水之后,她的奶娘可是不见了的。”

“奶娘是因为和四小姐母女情深,不愿意在这个伤心地久留,所以才……你是说奶娘看到了简芸杀了四小姐?”

虽然是在追问,可是她心中显然是确定了此事,“我说了不算,到时候赵妈妈见到奶娘就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了,时候不早了,赵妈妈也赶快回去的好。”

看着应莲烟即将离去,赵妈妈忽然唤住了她,“三小姐,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应莲烟缓缓回头,看着赵妈妈那灯笼映照下泪水分明的脸,唇角扯出一丝冷淡,“投桃报李,我要知道我娘当初究竟为什么而死!”

“表小姐,我们夫人请表小姐过去一趟,想要和表小姐商量四小姐明天出门的事情。”

和自己商量柳尹馨成亲的事?应莲烟唇角勾出一丝冷笑,她该说柳文佩教女无方呢,还是柳尹惜训下无方呢,这么个借口,可真是烂的可以。

“那就麻烦你给我带路了。”

柳尹馨成婚的日子正是明天,三月初四。和安平侯府有着姻亲关系的相府自然是要来观礼的,只是应如雪“大病未愈”不便出席,堪堪柳姨娘又因为幼子重病离不开相府,最后便是应莲烟、楚常喜和应伊水代表着相府前来参加柳尹馨的婚礼。

她们尚未出阁,所谓的参加婚礼却不过是提早一天去准新娘的家中帮忙准备。应莲烟这边刚收拾好自己临时住的屋子,便有人来寻自己,安平侯府的耳目还真是灵敏的很。

只是待走到文苑前,应莲烟愣了一下,难道还真是柳文佩唤自己不成?文苑是安平侯当家主母柳文佩的居所。

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她太久,柳尹惜的出现解释了一切的缘由。还真是柳尹惜找自己。

“适才惜儿闹脾气,二娘过去看她了,二表姐若是有时间,不如在这里等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和二表姐说。”

她几句话一起说,原本屋子里的忙活的丫环都出去了,花厅里只剩下她们俩人。

一片安静。

应莲烟如老僧入定一般,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出神。忽然耳畔犹如炸雷似的声音让她惊醒,她转眸望去,是柳尹馨一脸怒意,“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应莲烟一脸无辜,歉意笑道:“三小姐对不住,我适才在想夫人唤我来会是什么事情,所以有些出神,还麻烦三小姐再说一遍才是。”

“你故意的!”柳尹惜丝毫不顾及颜面,她就是要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要不是因为她,嫁给柳容竹的怎么会是惜儿而不是自己!

“故意的?”应莲烟不解,旋即一笑,“我故意怎么了?让四小姐嫁给临平侯世子与我又有什么好处?三小姐还是仔细想想的好。”

她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柳尹惜笑着道:“下次,别再找这么蹩脚的理由,毕竟我和你们侯府没半点血缘关系,是不会帮忙的。”

“你!”柳尹惜追了出去,却只见应莲烟在丫环的陪同下离开,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背影都带着生动。

“小姐,表……应莲烟她说了什么吗?”灵芝小心的上前,只是察觉到柳尹惜脸色不好,她连忙后退,却惹得柳尹惜一瞪眼,“我有那么可怕吗?”

灵芝心里腹诽不已,就因为当初自己没有办好小姐交代的差事,这快一年了都还被时刻耳提面调,时不时被嘲讽一顿,这不可怕那什么叫可怕?

可是腹诽归腹诽,让灵芝说,尤其是当面说,便是你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没有的,只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怕惹怒了小姐。”

闻言,柳尹惜不由皱了皱眉头,半晌才道:“你说,惜儿的心上人会是谁?”

灵芝闻言一愣,一脸不能置信模样,“四小姐有心上人?怎么可能呢,她和小姐从来都同吃同住,便是喜欢的颜色、衣服、花草都是一样的,她要是有心上人的话,岂能瞒得住小姐你?”

听到这话,柳尹惜眉头越发紧皱,半晌才道:“喜欢的颜色、衣服、花草都是一样的……”她喃喃自语,忽然间想到幼时父亲从边关回来,给她们带了两个小木偶人,她的是一个放牛娃,惜儿的是一个吹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