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晨优哉游哉的向尚书房走去,那里便是诸皇子上课学习的地方。聂宏宇今年刚过40岁,便是有了五个皇子和一个女儿。最大的一个皇子聂玉和四皇子聂平均是珍妃所生,二皇子聂仲是锦妃的儿子,三皇子聂勋,菀贵人所生,然后便是最晚出世却在众皇子中地位最高的五皇子聂晨。除了这些儿子,聂宏宇还有一个掌上明珠,小公主聂灵。

聂晨到了的时候,太傅大人和诸位皇子公主都已经按照位置坐好了。尚书房的课堂内布置得极为奢华,真丝屏锦,兽皮席垫,每人一套两米见方的大红楠木书桌和座椅,一块和氏玉璧雕琢的镇纸端放于案头,四平八稳,干净利落,在镇纸旁边,便是文房四宝,狼毫做笔,黑崖山石为墨,白桑树汁成纸,泰云山的砂石制砚,让人忍不住想要铺纸磨墨挥毫一番。

见到聂晨来了,太傅不禁皱了皱眉头,打趣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了吧?五皇子殿下竟然没有迟到。”

说起这个太傅大人,倒是朝中的一名元老,身份和地位极其尊崇。此人名叫董鸿儒,曾经是当今皇帝聂宏宇的启蒙恩师,更是三朝元老,先帝托孤之臣,所以董鸿儒可谓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皇帝聂宏宇都对其是言听计从,毕恭毕敬。

倒不是聂宏宇多么尊师重道,实在是这老头辈分太高,跟自己的爷爷平辈论交,谁得罪得起?你要是敢拿皇帝的权威压他,他立刻就是一句:“想当初太祖皇帝他老人家对我都是怎么样怎么样,你父亲对我也是怎么样怎么样,想不到到了你这一代竟然是如此如此,哎···真是让老臣有何脸面去见太祖皇帝啊·····”说完,痛心疾首,摇头晃脑。

不过这老头虽然臭美,但是对北梁国却是衷心耿耿,一片丹心,这才是历代皇帝都能够容忍他的最主要原因。要是这老小子真的倚老卖老,无视君主的话,只怕再大的功劳,再高的辈份也死了十七八回了。

聂晨低下头,瞥了董鸿儒一眼,默不作声。董鸿儒心中却在纳闷,这个臭小子平时尽是为非作歹,动不动就跟老夫争得面红耳赤,怎么今天突然这么老实了?

见聂晨并未搭话,董鸿儒反而无话可说了,于是开始了今天的课程。这一天的科目是观星术,董鸿儒从天地万象说到日月星辰,何为北斗,何为紫薇,如何辨别帝星,如何辨别将星,滔滔不绝的讲了整整一天。

聂晨就像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微微低着头,董鸿儒所讲的内容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难以引起聂晨的兴趣。在这个连万有引力都还没有被发现的世界,聂晨当然没有耐心去听董鸿儒那些关于天圆地方的传说。这就好像一个小学生正不厌其烦的向博士后传授着乘法九九表,而且还必须听,仔细听,不准走····

聂晨的思绪很快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一根戒尺重重的敲在了聂晨的头上,紧接着周围便是嘻嘻哈哈的响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声。聂晨从思绪中惊醒过来,看到董鸿儒正拿着尺子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眼神中,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委屈。

对于这些所谓的饱学之士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向他们请教,似乎这样才能体现他们博大精深的学问。

太傅,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啊?好神奇啊···

哦···原来是这样,太傅真是博学多才啊!

佩服!佩服!奇妙!奇妙!

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爽的时候。

然而,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莫过于对他们的学问不感兴趣,在他们滔滔不绝传授文化的时候,你要是当做耳旁风,那就是大大的冒犯了他们。

此时的董太傅就有一种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恼羞成怒之下就操起戒尺,把怒气发泄在罪魁祸首聂晨的身上了。然后便是酸溜溜的说道:“五殿下真是好高深的学识啊,功课的时候竟然神游太虚了,想必对老夫的讲解是不肖一顾咯?”

聂晨本来正在沉思,突然被人打断,本来心中就十分不爽,这时又被太傅打趣,听着周围的耻笑声,心中的怒火腾然而起。

正准备发作,却看到邻座的聂灵小公主冲自己摇了摇头,然后便是开口道:“太傅,聂晨哥哥昨日一整天都未出门,可能是身体不适,并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说完,聂灵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