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聂宏宇一声令下,北梁的大军顿时带着响彻云霄的喊杀声,铺天盖地的朝着郑国冲杀过去,天地间,地动山摇,两股庞大的队伍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瞬间便是爆发出漫天的血光,无数的断臂残肢纷纷散落于地上,伤者带着咒骂和咆哮声一片片的倒在地上。

天地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无数的长矛、刀剑、盾牌破碎了一地,同时破碎的,还有双方士兵的身体。

两国的武者,就在战场上展开了殊死较量,各种颜色的元力滔滔不绝的爆发而出,每一次攻击都会波及到周围的士兵,渐渐的,武者们的周围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真空,而这些真空的地上,却是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两国士兵的尸体。

裘晃骑在战马之上,手持一把朱雀枪,在湛蓝色的元力灌注之下,那把朱雀枪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疯狂的收割着郑国士兵和将领们的生命,横冲直撞,无可抵挡。随着古木峰和吴谦的死亡,郑****中已经再没有元将级别的武者,面对蜂拥而至的敌军将士,裘晃竟是枪不点地,马不停蹄,如入无人之境,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

聂晨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鏖战,这番情景逐渐的与他灵魂之中的记忆重合在了一起,那一世他是谋略齐天的智者,多少条生命就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化为乌有,杀的人,比蝼蚁还多,鲜血像大河一般的流淌!

在这一场北梁与郑国的战争之中,是郑啸龙野心膨胀,挑起战事,让两国百姓涂炭,他固然是大大的罪人,而北梁便是保家卫国,便是奋起抵抗,便是正义。但是眼前的这一幕以及聂晨对于往事的追忆,却让他有些彷徨。

他看着北梁和郑国的士兵一片片的倒下,还有他们脸上悲痛绝望的眼神和嗜血的杀意,正义和罪恶的区别在他心中渐渐变得模糊。

正义也好,罪恶也罢,都一样是杀人!

为什么这世间的正义和罪恶都要以这无数的生命来作为祭品,这每一个倒下去的人,他们难道不是一样拥有自己的父母和妻儿?就算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我们又能给这片天地带来一些什么?

聂晨的思绪早已经跳出了北梁国这个小小的范围,他的心中,思考的乃是整个北冥苍州,是天元大陆,是人间和妖界,是天元位面的悠悠众生。

“这血淋淋的正义,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沮丧……”聂晨喃喃道:“罪魁祸首不过是郑啸龙一人而已!”

想到这里,聂晨便是将一双星辰般的名目望向郑国大军的方向,磅礴的神识之力蔓延开去,很快便是发现了郑啸龙所在的位置。

此刻的郑啸龙正被十数名将领保卫在中间,一双眼睛不安的朝着四处张望,在众将的掩护下,徐徐的向着后方撤离,似乎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将自己锁定,郑啸龙的眼中泛起一阵恐慌,然后拼命的朝着后方奔逃而去。

“让开!”

“唰唰唰”

郑啸龙的后方全部是郑国的兵士,但是此刻他心中的恐惧却是越来越盛,凡是有士兵躲闪不及挡住了他的去路,均是被他抽出宝剑砍翻在地,在这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之中,郑啸龙已经不再像个帝王,他变成了一只千方百计想要活命的困兽,不管是谁,只要妨碍我逃命,便只有杀!杀!

但是下一刻,郑啸龙的一双瞳孔却是猛然间放大,身上冷汗直冒,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一个少年正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少年有些消瘦,一头长发被元力鼓荡得肆意飘洒,那双眸子正朝着自己射来冰冷的光,一个足有三丈的碧绿色元力护盾将周围所有的士兵隔绝在外,这护盾中,只有他和这少年两人而已。

“郑啸龙,你看看这满地的尸体……”聂晨放眼朝四周望去,嘴里幽幽的道:“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郑啸龙朝着战场方向瞥了一眼,然后便是将阴测测的目光对准了聂晨:“这是他们的命数,死便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哼!”聂晨一声冷哼:“他们的命数就是满足你称霸的私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