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晨看着端坐于面前的夏东山,老者并不高大的身躯,却仿佛是世间的一道屏障,在这位老者的面前,聂晨只觉得外界的一切危险都被这道身影挡在了木屋之外。

只剩下一片宁静。

“拜见剑神。”

聂晨深深的一鞠躬,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夏东山。

夏东山仍是面带微笑,鬓角的白发直直的挂于耳边,怡然恬静,仙风道骨。

聂晨不禁想起了第一次与夏东山相遇的情景,那时候的夏东山半裸着上身,只全神贯注的锤炼着手中的焚天古剑,挥汗如雨,跟现在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每一次捶打便是将漫山遍野的黑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而夏东山却仿佛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用心的,一次次,锤炼着焚天古剑。

如今芒砀山的至高峰上,却再也没有了那些黑魔的身影,只有一片云蒸雾霭,高山仰止。

想到焚天剑,聂晨又想起了雷仙儿,那一个令夏东山颓废萎靡了整整三万年的女子,他可以想象得到,雷仙儿的影子每一次出现在夏东山的脑海中,他那柄携带着恐怖能量的铁锤便是狠狠地砸下一次。

然后,聂晨又想起了聂灵儿,心中一阵绞痛。

同时,对夏东山升起了一丝同情,他现在仿佛可以理解夏东山当年的做法,也许只有那种发泄的方法才可以让人心中的思念变得淡泊一些。

夏东山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聂晨也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

许久,夏东山方才深吸了口气,第一句话却是:“那把古剑,现在还好么?”

从来没有人一开口就先询问一把兵器。

但是聂晨明白,那古剑当中毕竟是曾经禁锢了雷仙儿的一道神魂。

“很好,我随身带着。”

“那就好。”

夏东山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听说,乾坤教的少主险些害死了聂灵儿?”

“不错。”

聂晨点点头。

“那你们是怎么从乾坤教的人手下逃出来的?”夏东山脸色平静的问道。

“她……是被她的师父救走了。”聂晨答道。

“哦?那她的师父又是谁呢?”夏东山看了一眼聂晨,脸上再度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这个,我也不知道。”聂晨搪塞道。关于聂灵儿的身世,除了古沧,聂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哪怕灵儿或许已经不记得自己,但是关于她的秘密,乃是聂晨心中最大的禁忌。

对于这个并不高明的谎言,夏东山却没有点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的师父又是谁呢?”

听到这个问题,站在一旁的夏龙却是猛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幽幽的朝着聂晨看了过来。

“是,是我的爷爷聂天涯,还有银狐族的苏云老前辈。”聂晨的心中正暗暗的打鼓,夏东山的问题步步紧逼,每一个都关乎到自己的极大秘密。

“呵呵,聂天涯?你是说那个元将五品的老头儿么?”

夏东山的笑容带着些许的玩味,似乎对于聂晨这一次的回答不太满意。

“当然还有洪武学院的师父夏春秋。”

说道这里,夏春秋的容貌又不自觉的出现在聂晨的眼前,对于这位曾给予自己敦敦教导和颇多关怀的师父,聂晨的心中充满着感激,但是他心里明白,以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回到洪武学院,只会给自己这个师父和分院的师兄弟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哦……”

夏东山眯着眼答应了一声,似乎聂晨这一次的回答让他稍微满意了一些。

“再次相见,聂晨小友的精神力修为竟然又有精进,真是可贺。”夏东山道。

“小子只是运气比较好,让剑神见笑了。”聂晨的回答变得小心了起来。